像是没说够似的,那李总管一边嘴角含笑一边摇头晃脑,“粗鄙,粗鄙不堪。”
粗鄙?
嘉欢有些没明白这词是个什么意思,可也感觉出不是什么好词。她撇撇嘴,刚想辩解,就听见李总管抢先一步道,
“好啦,那你就去北十七室梧桐旧友处吧。”
北十七室?嘉欢听着香儿她们都是什么一室二室,最多者没有超过七室的。
怎么这个李黄鼠狼一上来就给她安排了个十七室?
李总管看她这幅狐疑的模样,好意给她指路,“欢欢,这北十七室嘛,就在这园子往北一直走到头接着右拐便到了。”
嘉欢懵懂点头。李总管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好啦,脚力快点。梧桐旧友还等你呢。”
“欢欢。”
嘉欢听李总管故意叫她名字笑她,便回头瞪他。谁知道,一回头就看到负手而立的李总管笑得像一只吃饱喝足的黄鼠狼。
*
嘉欢从没想到露华园会这般大她从天色微微破晓便入了园子,可她走过了三五个赏花的莺莺燕燕,走过三座小桥,五座假山,最后还路过了两个池塘。
只走到园子飘来阵阵饭香,嘉欢苦兮兮地揉了揉不争气地肚子,抬头看了看眼前一个狭□□厥的门扉上挂着一块落了灰的牌匾。
“梧...梧...”
算了,就这处吧。
如今正值酷暑,甄都自太阳从云层出来之后便是时时刻刻跟个烤炉似的。嘉欢如此靠着双脚走了半上午,早就口渴嗓干,立马推了门进去。
一进这院子,嘉欢才发现这小院子里倒是别有洞天。触目便是满庭满园的春意南面院墙边上种了一溜儿开地正盛的粉瓣蔷薇,另一面则种了一排翠竹,院子中间被人用竹骨搭了个小廊,竹架上爬满了翠绿的葡萄藤。
嘉欢定睛一看,那枝叶间隐约已有三两青绿小籽冒头。
嘉欢看着这满园的绿意倒觉得心下畅快,她正暗暗计算着什么时候能吃上这架上的葡萄,却听到这院子里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娇滴滴的软糯声音。
“你便是新来的丫头?”
嘉欢转了一周,却没看见哪有人影。她正纳闷着,就看见一粉衣少女从被浓密芭蕉遮掩的小屋里婷婷袅袅地走出来。
“呆子,在这儿呢!”
那粉衣少女看着不过同嘉欢一般大,可看样子已被困在这绫罗枷锁中许多时日。
那粉衣少女实在身段美妙,通身一股江南气息,走去路来软若无骨仿若灞桥垂柳。那少女眉心一点朱砂痣,眼光带水儿的上下打量了嘉欢一眼。
她偏着头看了看嘉欢,忽然眉尖微蹙,羊脂似的纤纤玉手掩在鼻尖,
“你好臭。”
嘉欢赶忙闻了闻自己也没她表现地这般臭吧?
虽则来侯府前她已沐浴过,可是顶着酷暑烈日走了这般久,身上怎么可能没有汗味儿?
嘉欢翻了个白眼,正欲说话,可那粉衣少女似乎没打算让她开口,先嘉欢一步道,“你叫什么?”
嘉欢连忙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名字报给她。
“欢欢?!”
那粉衣少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一双含雾带烟的桃花眼瞪得滚圆。她颤抖地伸出翘
着兰花指的手指着她道,
“俗。俗不可耐。”
嘉欢真是受不了这些自以为文雅非常的虚伪家伙们了真的有必要每个人都嘲笑她一通么?
她还偏偏就要定这个名字了!
那粉衣少女眉间微蹙,低头在院子踱步片段道,“罢了,你以后跟了我,你便叫嫏缳吧。”
嘉欢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的新主子解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