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夏日干燥,嘉欢躺在稻草上除了有点扎人之外倒也算松软。马棚破败的很,嘉欢一抬头就是个大窟窿,窟窿外面就是细密星空。
嘉欢两手枕在脑后,望着满天星河不知在想些什么。如今没事了她反而睡不着了,她扭头看着聂澜房间的灯,拍了拍身边他的爱马。
“你说你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马儿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根本没有回答她的打算。
嘉欢也没指望它会回答。她前两天有些唾弃自己,就为着忽然觉得聂澜跟别人不同的缘故。但渐渐的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聂澜除了不干人事之外倒也没什么事缺点了。
而且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嘉欢总觉得聂澜也挺神奇的。毕竟他这个奸臣当的也不怎么合格。他老给自己找事。
自从嘉欢被聂澜钦点为磨墨第一人之后,每次都得在他身边伺候到深更半夜。有一回她困的打跌了他最爱的砚台,而聂澜却置若罔闻。
当个奸臣,不就图个吃喝嫖赌不干正事么?
嘉欢很不明白了。不过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不正好跟他这种人凑一对嘛。
嘉欢很轻易地说服了自己。毕竟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呀。她看到聂澜的时候总是想笑,在宫里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想到他,就连被怀安罚着写字的时候都会因为想到让他大吃一惊而更有力气。
虽然他倒是一副嫌弃她的样子,但当刺客来了的时候他也有保护她不是么?更何况,其实他真的是在教导她吧?
嘉欢之前一直没好意思承认,但她其实暗暗地倒也喜欢上看书识字起来,也觉得明白了许多道理。
而且,她真的很喜欢看每当她用对诗词成语之后聂澜那挑起的眉峰。
事实证明夜色撩人,凡事都不可在夜里轻易的做决定。但嘉欢很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已经顶着一头闪烁星河躺在绒黄的稻草上摩拳擦掌了,还不停后悔着怎么刚才错失良机。
就凭她一身花魁小棠红亲身授课所得,嘉欢就不信聂澜不乖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大约是今日小二的一句无心之语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嘉欢满心都是大展宏图的决心和毅力,恨不得立刻就让聂澜落入她的温柔圈套对她百依百顺。
嘉欢望着璀璨星河,对自己握拳。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么?
要加把劲儿来呀嘉欢,嘉欢在心里对自己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呀!
嘉欢思来想去,却忽然看到余光里二楼一寒光摇晃。她定睛一看,只见是那小二端着一酒盅从聂澜房里出来,接着聂澜房里的灯就熄灭了。那小二在走廊的尽头和一男子交谈。
刚才闪过嘉欢眼睛的,正是那男子手里的尖刀。
难道,白天那帮贼人又卷土重来了?
嘉欢连忙翻身起来,跑到侍卫们休息的地方去叫醒他们,可侍卫们却如同死猪一般根本叫不醒。嘉欢捡起一旁还剩半碗的白粥,悄悄地问了问暗叫一声不妙。
想来是侍卫们都被下了药所以才尽数昏迷过去。那方才那小二手里的酒盅……
嘉欢不敢耽误,想去查看聂澜是否也被下了药。但那两个人还在楼梯口说着,她连忙绕到小楼后面,靠着平日里偷鸡摸狗积累的精湛经验,从后窗一下翻进了聂澜的屋子。
“聂澜!你睡了么?”嘉欢在黑暗里小声问到,可无人听到。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惨白星光从窗户里漏出来。
嘉欢隐隐听到有脚步声走近的时候才摸到床在哪,她一听脚步将近,就从一旁抄起一根圆棍状的东西弯着腰走到门口。
“聂澜,别睡啦,有人要杀你啦!”嘉欢不死心地又冲着床喊了一声,想要拉床上的人起来。还没等到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