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清水潭,鸳鸯成对,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

唱完一句,勾着手,一捻,好似抓着一把扇子般拟物而作:“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穿竹林,过祠堂,前面到了观音堂。观音大士媒来做,我与你梁兄来拜堂。”

“贤弟越说越荒唐,两个男儿怎拜堂……”

贺州城里人人都说,从前梨花班的台柱子一口软言唱腔最是地道精炼,可是没有人知道,金燕堂的许大当家这副嗓子才是一出口值千金。

他一人分饰两角,唱梁山伯便俊秀清朗,唱祝英台便娇羞甜蜜,明明只是不着力地吟唱,却压过多少苦练功的真行家。

段烨霖只在四年前听过一次,他以为许杭该是恨极了这些东西,所以从来不敢在他面前重提,谁知今夜有幸,再饱耳福。

他小心翼翼走上前,许杭已经不念词儿了,只是在嘴里含着调子,他鼻尖一嗅,闻到了一点梨花白的味道。

这是喝醉了?

将人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段烨霖问:“少棠,你不开心?”

许杭嘴角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摇了摇头,好似真的醉得挺开心。

段烨霖喟叹:“喝酒也不叫我?”

许杭没有回头,气息飘忽得很:“你爱喝劈震春,我只饮梨花白,咱俩…喝不到一块去。”

被酒气氤氲过的语气,显得格外动情,段烨霖将他打横抱起,免得他赤足在地上伤着了。

“为何饮酒?你以前不爱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