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吗啡真的很有用,一针下去,如离魂一般,脱离了肉体的疼痛。

可是他也知道,吗啡,是比鸦片还容易上瘾的东西。用他戒鸦片,不亚于饮鸩止渴。用一种瘾去取代另一种瘾,算什么呢。

从一天一支,到一天三支,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到每隔两三个时辰就注射一支。但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中国人沉迷鸦片无法自拔。

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的能让人忘记尘世的烦恼。

许杭抱着自己缩在床上,只是浅浅地睡了一觉,就噩梦连连,梦到蜀城,梦到大火,梦到父亲残缺的尸体,他陡然惊醒!

然后密密麻麻的疼痛从丹田席卷而来,他头疼欲裂,从床上翻滚了下去!

今日,吗啡的剂量太少了,根本压不住。

膝盖砸在地上,想必是要乌青一片,许杭想让自己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使不上力气,一阵一阵抽筋般得疼。

“呃…啊!”

他重重用后脑砸地,似乎这样可以分担掉自己的痛苦。真疼啊,和毒瘾比起来,金洪昌以前折磨他的手段都算是小儿科了。

手指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抓,他想抓些什么,让自己有点依靠,可是抓来抓去,都是空气。

好难受。

无法呼吸了。

“哈……哈……呼……”

胸膛异常剧烈地起伏,他是搁浅的鱼吗,还是入锅的虾?

外头突然传来了声音:“哟!司令来了!当家的在里面睡呢,您要不坐一会儿?”

段烨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不用,我去叫他,再睡下去晚上就睡不着了。”

许杭陡然瞪大了眼睛。段烨霖,他来了?

用额头撑在地上,他很艰难地把自己支起来,一点点往床边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