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被进献给狐仙,想来只有死路一条,而胧明襁褓里的东西,指定也是魇族朝思暮想的。

会是什么,是活物还是死物?

濯雪冒雨前行,边走边装模作样地采摘草药,不想被魇族察觉,她并未完全入梦。

先前她莽莽撞撞去见胧明,若无酥梨替她圆谎,还真的解释不清,说是馋,便又合乎常理了。

她其实也有馋过,馋老虎屁股如何不算馋。

想想还有几分赧颜,在未能拥有前世记忆时,她当真以为,洞房花烛夜的亲昵,能被简单概述为一摸一碰。

那时她还将之视为己任,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走到草屋,见到一串密匝匝的足印,便知道那些村民未找着人,又回去歇息了。

濯雪此番再不敢轻率行事,斟酌片刻后,在那破落的屋子里翻了许久,翻出来纸笔和砚台。

笔毫像那炸毛的猫尾,绽开了花,用墨汁打湿也无济于事。

纸么,到处长满霉斑,似乎还受了潮,不知还能不能用。

濯雪别无良策,只好从床帘上撕下来一截,提笔落字。

字迹娟秀,笔锋干脆利落,雅致得好像碑上拓下来的,看得出落笔者心思细腻,又不乏傲骨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