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何其轻,倏忽即逝,叫人不能寻根究底,只觉得耳畔被挠了一下,弄不清是狐爪挠的,还是毛絮搔的。

胧明微微一滞,继续为狐狸驱散酒意。

狐狸却突然翻身,露出半张薄粉微醺的脸,浅色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胧明。

“替你驱散了半数酒意,也该半醒了。”胧明未变神色。

濯雪不语,一昧抓上胧明的手,将整条手臂揽入怀中,好像泉中那刻。

冷不防被拽上一下,胧明未留神,差些了跌下去,只好腾出一只手,微屈着支在榻上。

她的银发洒了满榻,袅袅娜娜,像盛满寒意的山泉,从狐狸颊边淌过。

“怎么到水里去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濯雪蹬起腿,一个劲旱地挣扎。

还未将酒意驱散完全,胧明不得已,按住了濯雪胡乱踢蹬的腿。

濯雪虚阖着眼,脸上烦闷一扫而尽,也不知那舒服劲是打哪儿来的,她长长地呿吟了一声。

胧明知道了。

她不动声色地坐下,没将濯雪拨开。

濯雪昏昏沉沉,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声:“珏光、珏光……”

胧明微怔,不知这狐狸喊珏光作甚。

醉狐醉语:“珏光再好,也是大老虎你求而不得的,你夙愿难圆,太可怜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