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不灵了,过了这般久才回过味来。
“锣鼓自然少不得。”胧明边写边道:“还将檐下银铃都换作彩灯,亭中的素色纱幔也该换去,曳绪水上铺设红毯,要绣有并蒂莲和福禄鸳鸯。”
濯雪霎时明白,原本并非虎妖脑瓜不灵光,那才回过味的,分明是她。
喜事两全,无关解开妖主命誓,而在她。
胧明写好部分书信,稍一挥腕,便有微风吹进窗棂,将信笺卷出殿外。
十数份信笺像极鸟雀,呼扇着飞远。
岂料胧明还未收笔,那笔毫一着纸,又有墨汁渗出狼毫。
这一份,竟是写给兰蕙的。
撘着胧明的肩,濯雪坐到桌案上,意有所指地问:“除了并蒂莲和福禄鸳鸯,还有什么,是不是还得点花烛?”
胧明心知瞒不住,好在她也未怀揣坏水,只是有些居心叵测,坦白道:“我邀各山妖主赴宴,有一半一如你所想,不过知你面皮薄,此宴自然不是奔着报喜去的,所以红烛也罢,红妆也罢,全都无关紧要。”
濯雪压皱了信笺,手掌在案边轻蹭了两下。
掌心已冒出汗来。
胧明搁笔,将她五指攥到手中,“旁人贺我入主无垢川,唯我心知肚明,我想贺的是什么。”
濯雪半晌才眨闪眼眸,五指被胧明的掌温熨作薄薄一片纸,那些藏在信笺中的绵绵情意,斗转星移般汇入她的经络。
她轻踢胧明小腿道:“去将红烛置好,红妆也得记得点上。”
三日后,各方大妖未至,秋风岭与凌空山的小妖们已齐齐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