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不过当务之急是借天雷之势,诘问昆仑瑶京。”魇王不以为意,“这等小事,日后再击鼓升堂也不迟。”

留下的几位妖主面色难看,已想着要违逆命誓,盘问到底。

魇王挥手,“去。”

妖主们岿然不动。

命誓又岂是轻易就能违抗的,只一念,众妖灵台抽搐,妖丹上无端端现出裂痕无数。

妖丹上的裂纹蔓延至皮囊,诸位妖主痛不欲生,身上密密麻麻的血丝恰似蛛网。

“为何不去?”胧明冷不丁一声。

众妖簌簌发抖,牙关一咬,应声离去。

数个身影飞离无垢川,只一刹那,藤荆便像门扉那般死死合拢,又好像兽齿,紧紧咬合,半点空隙不余。

魇王意味深长:“胧明妖主的威严不减当年。”

“何出此言?”胧明神色平静,“明明是命誓所就。”

“好一个命誓所就!”魇王呵笑,“你旧时令众妖效命无垢川,而非听命自己,今日就算是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知悔字怎写。”胧明道。

濯雪心有余悸,好在她如今境界不低,换作从前,早就被魇王的威压吓得不打自招了。

她轻吁一口气,透过胧明的袖口悄悄往外打量,可惜除了满地的骸骨外,她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知魇王是要杀还是要剐,她九条尾巴,剐起来应当挺不容易。

罢了,还是别剐了,不论是何种死法,似乎都很难看。

她忙不迭运转脉中灵力,企图将隐魂叶的药效尽快排出,要是能摆脱这指盖大的身形,指不定还能助胧明一臂之力。

岂料,灵脉也因隐魂叶细如蛛丝,其间经行的灵力弱不及微尘,根本无力排解。

此时只一点好,魇王还未发现她的存在。

胧明不紧不慢地将挽发的木簪扯落,银发流泻而下,垂在肩头与后背。

她不想将木簪弄丢,收进袖口时,指尖轻飘飘地从狐团上蹭过,淡声:“现下只剩你我二人,不知魇王有何见教。”

魇王脸上的黑雾,忽然好像灶里冒出来的火烟,滚滚升天,光看一眼都觉得呛鼻。

此等诡谲之态,三界里唯他。

数个不同的声音齐齐道:“百年前亦是如此,你狂妄自大,从来不知天高地厚。”

胧明低头目视下方白骨,悠声揶揄:“这话还是换张嘴来讲为好,我知道天高地厚,反是你不知。”

魇王的黑雾骤然凝出依稀可辨的眼耳口鼻,乍一看好像黄泉府里的鬼面。

鬼面狰狞,此刻他就算自称阎王,必也无人质疑。

“有话直说,既已将我困在此处,何必弯弯绕绕。”胧明眼皮一抬。

“那只狐狸何在?”魇王脸上的黑雾,凝出狞恶之态,状若目眦欲裂,“你领着她去挖了炽心兰?”

果不其然,阗极与魇王俱能猜到,狐狸之所以能突破境界,后颈禁制一夕消泯,必是吞食了炽心兰的灵气。

袖中狐狸顿住,一时又不想药效消散了。

她无意将胧明想得太过弱小单薄,不过,魇王既然想从胧明口中得知她的下落,必会给胧明留下一息。

如此,她只要藏得足够妥当,胧明便能多得一息。

“果真瞒不了你们。”胧明低声嗤笑,一如濯雪初见之时,何其倨傲冷淡,不将万物置于眼底。

她朝魇王步步靠近,不答反问:“百年过去我依然好奇,你的境界是如何在一夜间升至鸿蒙的,就算将不周山的炽心兰全部侵吞,也远远不够。”

“呵。”魇王脸上的黑雾扑向胧明,被胧明抬掌扇开。

胧明接着道:“坊中有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