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人……」
我打断了他。
「裴声,你觉得我会跟你走吗?」
哪怕方梨是受陆怀州的驱策。
他出轨,无缝衔接,逼走我的事,也是事实。
更何况,方梨已沉溺在了这段关系里。
听我这样说,她轻轻握住我手。
笑着跟我说,「程芝姐,等哪天我跟裴声哥结婚,一定给你发请帖。」
听到这话的裴声,却呼吸一滞。
他站在半扇阴影中,眸子中不带任何笑意。
反而是种浓重的失落感。
「再说吧,我忽然觉得结婚也挺没意思的。」
「趁着年轻,还能再多玩两年。」
他话刚说完,方梨脸色就白了。
她大概能预想到,跟在裴声这样的人身边。
一日一日过得也是刀尖舔血的日子。
说不定哪天,她就成了第二个我。
再深的情意,也被彻底清算。
我也想清楚了。
就算没有这个方梨,也会有下个方梨。
不过是或早或晚,裴声不是个安分的人。
更不会乖乖走进婚姻围城里,困守城门。
他从不是我的良配。
方梨跟裴声闹的功夫,我已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这趟要去哪,我没准备告诉任何人。
……
我在南疆草原上骑马时。
留在南城的几个小弟,给我发了裴声的近况。
听说,在我离开以后。
裴声叫停了原本迅速推进的婚礼。
方梨成天跟他闹,他实在嫌烦,选择了跟对方分手。
在我自驾游,足迹遍布小半个中国的时间里。
他三天两头就会去北城一趟。
听说,他还跟陆怀州打了架。
不过却出人意料的输了。
陆怀州把情绪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裴声觉得陆怀州没照顾好我,让我有了离开的想法。
陆怀州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裴声,才让我对爱情失望。
一个人看着草原辽阔的天空。
看着牛羊在夏牧场中,低头便能啃食青草的样子,忽而觉得自由。
人生不过随心而已。
当下的心情是晴是雨,那便去做晴雨的事。
正如十八岁那年,看了阁楼上的画之后。
从家中落荒而逃。
到底是抗拒既定的命运,还是抗拒陆怀州?
我花了小半年才想通。
而答案,已经在回家的行李上。
后来很久,我依然记得那是个清晨。
北城的大雾天气里,我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
陆怀州坐在画架前,他手边堆满了我的肖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