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潭死水,这样的人更适合演绎自天上而来,清冷无情的仙人,而不是谢妄那样满身孽障,身在地狱人间的人。

程老的目光如有实质打量着蒲夏,缓缓开口:“老刘恐怕已经跟你说了我对这个剧本,不,这个角色的要求十分严苛,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蒲夏真的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新人,此时恐怕早已在程老的压迫感下浑身大汗战栗不已,可蒲夏终究是蒲夏,他连表情都没有变换一分。

“我会胜任这个角色的。”

“哦?”程老挑起眉毛,“就新人来说,你听起来很有自信。”

蒲夏没过多跟人解释自己已经出道三年,严格来说并不算新人,声音平静:

“是的,因为我认为自己有自信的资本。”

他道:“程老,我知道您没有在刘导的剧组任职任何职业,严格来说最多算是前期指导,这样吧,等到开机后欢迎您随时去剧组检验我的演绎成果,如果没有演出令您满意的谢妄,您可以和刘导商量换掉我。”

蒲夏又对刘导点点头:“自然,如果刘导自己不满意的话也是一样的。”

演员与剧组签订合同后换人一说并不是真的由着导演上下嘴皮一碰就说了算的,何况如果说蒲夏本人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势力背景能够任人拿捏,此时闻未云的工作室就是他最大的倚靠,真被无故辞退换人的话,光是工作室的律师就能让整个剧组生生脱下一层皮来。

但蒲夏这说辞,明显是给出了愿意接受任意辞退的结果。

程老眯起双眼,看不出因为他这说辞满意或者不满:“你确实很有自信,可是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都不一样,你如何确认自己演绎的谢妄就是我心目中的谢妄呢?”

蒲夏与他对视,漆黑的眼珠在缓缓扇动眼帘间一动不动。

“演戏本来就是演给观众看的,如果我演戏不另观看者满意那我直接自己在房间里演给我自己一个人看不就好了?您说的没错,每个人心目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哈姆雷特,我也并不打算演出您心目中的谢妄,甚至是别人心中的谢妄。我要演戏,便是演出我自己的谢妄,只是这个谢妄会被所有人接受而已。”

“……”

他声音不紧不慢,吐字清晰尾音利落,却掩盖不了在如此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前是多么狂妄嚣张的发言。

可程老在凝视他片刻后却突然收起那如山压来的气势,拍掌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啊!老刘你这可真是找了个意想不到的人才来!”

他笑起来时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就不再如先前的庄严,而是带了份慈祥。

“小蒲,这问题我问过许多人,可你的回答是最出人预料,也是最让我满意的,单论今天这一番发言,我十分看好你。”

他话音一顿,笑意未收回,细长的双眼闪着精光:“但是同样的,我也保留对你最终评判的权利。”

蒲夏不因他的赞赏松懈也并不因这最后一句敲打而紧张,随意地耸了耸肩:“敬请期待。”

对话明明是发生在五人间,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另外三人完全插不上话,见程老喜笑颜开,气氛重新松快起来,刘导才赶忙默默擦了擦额角的汗:“行了行了,你过个生辰还在寿宴上说这些做什么?别欺负年轻人了!忙你的去吧。”

程老无奈地点点头,远处确实有人在找了,临了又不忘和蒲夏招呼:“一会儿切蛋糕小蒲记得多吃点,他们年轻人整得那什么奶油蛋糕的玩意,你们小年轻肯定喜欢。”

蒲夏礼貌道谢。

刘导没和人聊几句也有曾经合作过的制作人过来寒暄,他知道郁长泽虽然每次应对都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容,但实际他本人不喜欢这种场合,便把郁长泽留下自己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