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虚抓握着空气的手掌突然微微颤抖了起来，旁人不注意看都难以辨认的程度，却让发现的人不由自主想象着被他搀扶的父亲此时是如何剧烈颤抖着身体，才让谢妄的手都一块颤了起来。

“……”

空气又是一阵死寂。

许久，当蒲夏放下手，又向从长桌的方向微微欠身时，众人这才意识到表演已经结束了。

有过于投入的人只是看了短短几分钟，便已经满头大汗。

谢妄的疯狂，第一次如此直白穿透纸张的描述，生动跃于人面前。

刘导是第一个回神鼓起掌来的。

他的神情激动的仿佛恨不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响亮突兀的掌声后，其他制作人也慢半拍回神，跟着相应鼓掌。

就连郁长泽，也满满地碰了几下掌心。

向来习惯在试镜后观察这个态度挑剔的老友表情的刘导此时根本顾不上旁边的郁长泽，蒲夏的演出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构思谢妄这个角色的时候想过他会很疯，可当蒲夏站在他面前时，那疯劲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的谢妄已经不是刘导所能掌控的谢妄了，但刘导有预感，这个角色将带着他的疯劲，将这部作品席卷到一个前人未及的高度！

他拍电视剧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像蒲夏一样的演员。

“小蒲，小蒲啊！”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刘导一连喊了人两声也没说出想说的话。

“你，你演戏几年了？”

蒲夏还是安静地站在那儿，从角色中脱出后他又回到了原本冷淡的姿态，可是此时他在几个制作人眼中形象可和刚进门时完全不一样了。

蒲夏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对方要问这种资料上都写过的问题：“您手上的资料应该有说，我出道三年了。”

他说话就是面对刘导也一点也不客气，可刘导丝毫不介意。

“三年了，我怎么可能从没听过你的名字呢？你这样，这样好的演员……！”

可以看出他的惊讶，已经让刘导有些口不择言了，如此直白指出蒲夏是个丝毫不出名的十八线小演员身份，可蒲夏也并不在意。

“我演的不多。”

“是，是了……好，好！《入江湖》下个月就开机了，你能直接入组吧？”

他直接跳过了繁复的程序，连往常无论看中没看中的演员都直接一句“请等待后续邮件回复”结果都没给，像是怕人跑了似的，当场就敲定，旁边有制作人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却没有制止他的意思。

无论如何，刘导都是这个剧组的最终定论发言人。

蒲夏也没有露出因为拿到角色的惊喜，不卑不亢道：“是的。”

几人又敲定了后续和联系方式，刘导虽然还有想拉着人多聊两句的意思，却也知道于情于理已经占据了蒲夏太多时间，在他之后还有要试镜的演员，虽然他内心已经确定了人选，可是于情于理也不能就这么通知后面的演员直接回去。

蒲夏最后道别后，带着让人看不穿内心的面无表情离开了房间。

如果说他的试镜时间明显比其他演员长了一截让后面的演员生出不安，可是当看见他那张无动于衷的死人脸后，又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就是再怎么装逼的小艺人，试镜顺利后也不该露出这种脸吧。

他表现平静得就像不是进去试了个镜，而是去散了个步似的。

可没想到他刚出来和经纪人汇合，因为周围眼睛太多不能当场交流结果直接往外走去时，那试镜会场的门却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出乎预料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径直追上蒲夏离去的方向。

“等一下！”

剩下几个等待叫到自己名字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