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祸端的人倒是轻松,拍拍屁股就蹲牢子去了,余留下受害者不得不收拾他们的一大堆烂摊子。
例如村长因为李小东的事生了场大病,村里剩下唯一一个“官儿”的景元思暂时接手了他的工作,一举成为三人中最忙碌的那个。
明遇一趟趟在镇子和县里来回的跑,从移交嫌烦信息录制口供倒提供李小东的身份证明等等,由于李小东出生时确诊智力有问题,虽然如今似乎恢复正常,但还有一大堆相关手续要走。
而贺柏则负责带领村民开始山上的重建清扫工作,这倒也不光只是村子里的人在关心,不知迫于哪方压力,市里批了很大一笔资金,还派了专人下来指导,只是火烧得太彻底,一时间村民也有些无从下手。
就在人人都十分忙碌的时候,到了蒲夏该回城的日子。
其实离预期日期还有几天,可家里听说了村子里出了这等大事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继续留在这儿,几次打了电话过来催促,蒲夏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门外停了辆通体漆黑,从流畅的造型线条看来就价格不菲的外国车等候,屋内三人正在默默替他最后一次确认行李。
与三人沉默的死寂不同,蒲夏看上去倒还算轻松。
来时他只背了个包和行李箱,回去时却是大包小包的几乎一车都装不下。
贺叔贺婶给他带上大箱大罐自家腌制的咸菜配豆包,村长在病中也不忘让人提了带新鲜柿子给他,还有的热心村民积极给他拿了几袋子地里种的蔬菜和水果,贺柏三人就更别说了,给他拿东西时恨不得把自家都掏空了。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画作。
从大型画布画纸上的,到画满了好几本的厚厚素描册,这些都被蒲夏慎重地放在了后备箱的一角,只是旁边斜楞楞杵着几捆大白菜看起来有点滑稽。
他将最后一样行李搬上车,穿着整洁西装站姿笔直的司机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微微弯腰向蒲夏请示:“蒲少爷,这就是所有行李了吗?”
贺柏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嘲笑他在城里时居然真的被喊少爷,可想到他这一走再见便不知是何时,那点笑意很快又消了下去。
他真要回去做他的小少爷了。
看出几人的恍惚,蒲夏终于笑了出来。
“行了,别摆这死人样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给了每个人一个短暂,但用力的拥抱。
最后搂着他腰的明遇深深将脸埋进人的颈窝,蒲夏感觉衣领微湿,而那双拥抱他的手臂用力得仿佛想将他揉进血肉之中。
蒲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音量道。
“……再次相见时,我们就不再分开了。”
说完这话,蒲夏就坐着那辆昂贵到村子里出身的人无法想象的高级车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明明已经看不见轿车的影子,可贺柏仍然注视着村口的方向,这个高大沉默,永远是以靠谱硬汉形象为主的汉子眼眶生来第一次的泛起了红意。
景元思也沉默地抿唇。
那张已经被删除的照片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孤注一掷,而豪赌后的结果纵使他有足够的信心,仍然忍不住地发虚。
“他……真的会回来吗。”
明遇声音带着哭腔,用手背抹了把眼睛。
没人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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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蒲夏这一去,就整整去了两年。
即使三人每周都要和蒲夏通电话,甚至有的时候彼此不忙甚至每天都能煲上几个小时的电话粥,往常贺柏明遇没事从不光顾景元思家中,如今为了蹭他的电话和信号,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了。
他们以为蒲夏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