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柏面无表情,但是熟悉他的人清楚此时他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明遇这时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把蒲夏挡在身后没让他看见,看完消息后抬头:“只凭这些的话很难给他定罪。”
另外二人自然也清楚。
景元思又翻出其他聊天记录,这部分就明朗许多,王总等人才是他的正经雇主,大额的转账记录和不堪入眼的指示,这段时间来不光是对村民的威逼利诱,甚至王总还做出明确要求,让林大庆带着人时不时来村里晃晃,故意扰乱村民的人心。
贺柏往常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做出诸多让步忍耐此时终于抵达了极限,他强压着怒意随着跳动青筋几乎刺破皮肤,手指用力按了按眉间的褶皱后一把将蒲夏揽进自己怀中,蒲夏脸被整个按在人的胸膛,闻见贺柏身上熟悉的气息,淡淡的汗味和血腥味,剧烈跳动的心脏音此时才逐渐放缓。
蒲夏这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担心自己了。
搂着蒲夏,贺柏一边对明遇开口:“你先把这群垃圾带回去处理。”
三人都没想当着蒲夏的面讨论,但也知道林大庆几人混混只是表面需要解决的问题,牵扯到李小东,或者说,牵扯到村长,需要顾及的东西就更多了。
明遇去贺柏家里借了载货物的三角车后拖着几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混混回镇上加班,临走前错过蒲夏默默从贺柏怀中抬头,看向他时露出的一个同为社畜心疼眼神。
蒲夏则被带回景元思家里处理伤口。
像他说的那样,身上的伤确实多是擦伤,但他自从脱离童年的熊孩子时期,从小到大就再没怎么受过伤,如今鲜艳的伤口在他白皙细腻的皮肤是刺目得如同干净纯洁的白纸上被人用深色的颜料粗暴划了几道,他本人还没说什么,就已经看得另外两个男人不断皱眉。
消毒棉球轻轻碰上膝盖处的伤口,蒲夏疼得倒吸口气下意识往后缩腿,可他刚动了一下就被贺柏握住脚腕控制住幅度,粗糙的手掌轻松掌握着纤细脚踝时,那抹玉色几乎能轻易折断在他手中。
“嘘,忍忍,怕就别看。”
景元思轻轻将手盖在他眼上,温热的掌心柔软了蒲夏眼底的涩意,因为疼痛泛起的生理性眼泪打湿睫毛根部,扫在人的手中留下一片湿润。
蒲夏眨了眨眼,却坚定地将他的手扯开。
“我没怕。”
他的神色中没有流露出半点对刚刚发生的后怕,而是看了一圈身边的人。
“我知道你们总觉得我是村里的外人,这些事不好让我参与,但今天既然已经和我有关系了,那就把话都说清楚吧。”
贺柏趁他说话分神,抓准时机清理了伤口上的沙土,又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干净棉棒蘸取药水,闻言掀起眼皮,僵了半天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个笑。
“谁当你是外人了,往常我们说事的时候避着你了吗?”
蒲夏顾不上疼,认真回忆了片刻发现确实,其他村人偶尔对他参与会议这事有些意见,但贺柏三人私下讨论的时候却从没有在他面前遮掩的意思,只是蒲夏自己非常有分寸,会主动避嫌。
可没等他说话,贺柏又开口:“但今天起,这事你还真别再参与了。这群人的行事不择手段,你也看到了,之后不知道还会再做出什么来,太危险。”
蒲夏恍然。
他们是没把他当外人,但是把他当小孩呢。
蒲夏突然伸出手一把捧住贺柏的脸,两手为了避开手掌内侧蹭到的伤口,不得不有些滑稽的用外掌部分扣着他的脸颊,用力到贺柏那张俊脸都有些变形。
因为此时蒲夏坐在张高板凳上,为了给他处理伤口贺柏蹲在人下方,巨大的身高差在此时被对调,蒲夏居高临下将他的脑袋往上拽了拽,低头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