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刚刚恢复理智的父亲,虞岚还没来得及补偿女儿,没能跟女儿重新构建关系,就被颜许给关在了这里。

而且,因为用?心的爱过?一个?妖,才知道全?心全?意的爱她的模样。

他和那个?须里環,都不?是良配。

他们都太自我,他们的爱偏激而又自私,难保不?会伤到自己?的娓娓。

有苏珩也不?是很好,他身上担子太重,虽是有心补偿,屡屡在改变,可若真是两难之境,他又当如何呢?

虞岚不?敢赌。

他被嵌入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虚假记忆,如今,才算是得到了片刻清明,可他的玉绰却已经回?不?来了。

娓娓却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自己?一门?心思去养大那个?神?给的孩子,却忘记了爱自己?的孩子。

他心中如何能不?恨?

他恨不?得弑神?!

可他不?舍得死?,至少?让他保护好他和玉绰的宝贝。

届时,他便可以了无遗憾地去见玉绰了。

她一定等了自己?很久。

他一定要给她赔罪,就罚他背负着?这罪孽,千年万年,一直不?能忘记。

但他一定要让罪魁祸首痛苦。

颜许看向鲛王,“您呢?”

“您又是否用?整颗心来爱她的娘亲?”

“我们都是废物,我们都是无能的。鲛王您当年若是能抛下沧澜海的一切带她走,若是不?在乎那些虚名,若是能够舍弃掉你的责任,娓娓此刻应当是有母亲陪伴的。她也不?会早早便沦落到撰魅楼。”

颜许说的话如同一把双刃剑,同时刺穿了他们两个?的心。

如同破风的大洞,从中渗出血肉来。

他在自虐。

他在拉着?虞岚和自己?一起自虐。

“我那时还小,每日都怨恨这个?妖界,觉得谁都对不?起我。觉得我最惨,怨天怨地,又不?想活了。”

“可被抓进撰魅楼之后却发现,那里才是另一处不?见血的炼狱。而她却在其中笑着?求生,不?但自己?求生,还想要帮助我们活着?出去。”

颜许看向虞岚,用?尽所有的恶意,“鲛王陛下,您说可不?可笑?她那时候整日被千面惩治,动不?动就要被关在笼中跳舞,还要笑着?面对所有的讽刺,却也不?恼。像是一朵极力盛开的红莲,她越是摇曳生姿,千面便越是喜欢,甚至想要将?她摧毁。”

“他总是一遍遍地跟那些妖客介绍问我们娓娓,说她是沧澜海的公主?。”

虞岚的心口开始发疼。

颜许是在他已经溃烂的伤口又开始划出伤口,而后笑嘻嘻地剥开他们彼此的伤口来嘲笑对方。

疯子。

颜许笑问虞岚,“您知道她是如何回?答的吗?”

虞岚想起来最开始的第一重幻境之中,自己?听见须里戟和娓娓的对话。

那打趣的话如此耳熟。

颜许见他似是在回?忆,点点头,“对啊,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样。她已经学会了否认,她学会了带着?笑活着?。她也想做个?宁折不?弯的公主?,她也想一遍一遍地重复自己?是鲛王的孩子,可她初入撰魅楼的时候,每说一次便被嘲笑一次,末了,还要被狠狠的惩治一番,被吊在笼中供妖客观赏。”

颜许的心又疼了。

他于梦中那些日子,是他沦陷的证明。

若是一开始他不?曾进入她的梦,不?曾看到那样一个?虞卿,也许他百年永远也不?会爱上他。

他便只?是一个?只?为了狼族而生而死?的颜许。

而不?是一个?有了私心的颜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