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遥道:“那正好,擒贼先擒王,我直接捉了你回去交差。”

“捉了我没用,”烛漠勾起嘴角笑了笑,懒怠地说,“你捉了我,它们正好篡位造反,你要不要出去瞧瞧那些个家伙野心勃勃蠢蠢欲动的模样?你在里面一动手,它们在外边立刻树倒猢狲散,自立为王,介时候它们要是为了争夺地盘打起来,弄死那么些个凡人,毁掉那么些个城,可就归不到我管了。”

“……”

林浪遥总感觉他在危言耸听,但是按照他对魔族的了解,这些魔修妖怪们确实不讲人的那一套忠君爱国礼义廉孝,谁的血脉压制,谁的实力碾压,谁就能称君称王。

于是林浪遥登时就有些傻眼了。

他是带着修真界的目的来谈判的,烛漠可以说不打就不打,但他不能空着手回去交差。

他一贯不擅长用脑子思考弯弯绕绕的东西,原以为只是简单动用武力就能解决的事情,打赢了坐下来和谈,打输了让修真界准备好收拾收拾开战,哪料到还有第三种可能性对手根本不配合他。

林浪遥不免有些急躁了,踏上台阶去揪枯骨王座上的魔君。

“不行,你必须和我打一架。”

烛漠被揪得被迫仰起头来,与那些修炼未成,长得奇形怪状的妖魔不同,他有着一副非常好看的男子样貌,肤色苍白得妖异,额上是血红魔纹,一截蛇尾一样的白骨从漆黑鬓发里探出,绕过耳朵攀上了瘦削的侧脸,像道触目惊心的横亘疤痕,唇是似笑非笑的多情唇,眼是桃花泛滥的风流眼,林浪遥近距离端详时,发现他的瞳孔泛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金色。

烛漠伸手搭上林浪遥的手腕,眼中带着作恶得逞般的浅淡笑意,“急什么?我只是说今日不想与你打,又没有说明日不想。”

“那你明日便和我打?”

“明日的事要明日才知。”

于是林浪遥就这么被哄骗着在魔渊住了下来。

烛漠的承诺难以兑现,他在自己的行宫里给林浪遥安排了一处寝殿,天天来找他说话,可每当林浪遥提到对决的时候,烛漠不是说自己忘记带了武器就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换着法子一日拖了又一日。

林浪遥自然也看出了他拖延的心思,但他没办法强逼着烛漠和自己动手,于是林浪遥灵光一闪,开始想方设法激怒对方。他在烛漠的行宫里搞破坏,破墙拆柱掀屋顶,横行霸道欺负他的手下,厄骨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他逮住揍了许多次。

林浪遥想,这下他总该生气了吧。可烛漠再次来找他的时候,仍旧是那副懒懒散散,挂着漫不经心笑意的模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浪遥木着脸说。

“我想了解你,”烛漠笑着说,“我一直对你很感兴趣。”

“一直?”林浪遥捕捉到了某个字眼。

“一直。”烛漠的目光落在林浪遥身上。林浪遥今日穿了身玄棕相间的衣衫,戴着皮质的箭袖护腕,腰部用革带束着勒出瘦削腰身,看起来英姿勃勃,年轻意气。

衣衫是烛漠替他准备的,林浪遥来时的白衣沾了血,穿了许多日脏得不行,不得不换下来改穿他送的这身。

烛漠说:“这样穿便顺眼许多了。”

“你到底对白衣服有什么意见,”林浪遥实在弄不懂这个魔的心思。

“我不是对衣服有意见,”烛漠摇着头,用一种玩笑的语调说,“我只是对某个总穿白色衣服的人有意见。”

林浪遥轻轻皱了皱眉,听着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人家怎么你了,连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要被你惦记。”

“他没怎么我,”烛漠踱着步朝林浪遥靠近,目光徘徊在林浪遥脸上,似乎想将他一分一毫的情绪都看个明白,“只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