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有些尴尬,讪讪地往座上看,苏寒水怔了怔,顺着他的视线一转头

李无为捋着胡须莞尔道:“是来找我的?”

苏寒水这才转回神,原来上门拜访的来客是寻李无为的,难怪弟子这么不知礼数,这点小事都要进来打扰他。

李无为好脾气地笑笑,打发身边随侍弟子去看一下情况。

灵碧宗依靠碧水天而建,宗门驻地的风格也与寻常门派大相庭径,遍地皆是水榭亭台,所到之处水光粼粼,太玄弟子穿行过水廊往宗门入口去,途经一些下了学的碧水宗弟子,身着轻碧水色衣衫的昳丽男女缓步低语着与他错身而过,恍惚间仿佛漾入一片清波,不自觉心旷神怡。

太玄弟子虽修的是最为严格的持斋奉戒,但对于美好的事物也会有喜爱之心,也懂得欣赏美丽。

他心情很好地到了宗门入口,询问访客在哪,被门房领去了宗门外。

门外等着一个布衫年轻人,他像是不耐烦已极,手里掂着一柄剑扛在肩头,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那是副相当俊秀的面容,眸光明亮,楚楚不凡,浑身带着蓬勃的生气与张扬锐意,与他肩头长剑的锋芒相辉映,张扬锐利到令人不可忽视。

再往旁边看,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年纪仿若的年轻人,穿着颜色明艳的箭袖骑射袍,唇红齿白,神情倨傲,浑身金光灿灿,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太玄弟子已经看得有些晕乎,视线往后,发现在两个年轻人身后,竟然还站着个默然不语的白衣人。

那人白衣翩然,仙姿玉质,明若朝晖不可直视,凛若冰霜难以企及,仙铸的骨,神塑的貌,一袭白衣可压万千艳色,他神色淡漠,原是在看岸边的一棵柳,乌黑的眸子缓慢转了过了来,在对视上的瞬间,竟叫太玄弟子脑内一片空白,陡然徒生压力,忍不住唐突了一般仓惶挪开视线。

太玄弟子恍惚中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全天下好看的人,都叫他在今日遇见了。

“喂,”布衫年轻人说,“我找的是李无为,怎么出来个你小子?”

太玄弟子匆匆一拱手,不敢抬头多看,“家师派我前来迎客,请问诸位是?……”

“你不认得我?”

太玄弟子有些疑惑,忽然感觉下巴尖一凉,被剑抵着挑起头,与年轻人那意气张扬的面容对上。

“真不认得?”年轻人说,“那也行,你就告诉李无为,是钦天峰的来找他了。”

太玄弟子脑内迟缓了数息,才意识到对方话里的含义。

当他明白过来后,登时腿一软。

“你能不能别挤我了。”

祁子锋默默地往林浪遥身后凑了凑,被对方反手推开。

“你当我想和你站在一起?”祁子锋咬着牙说。

“那你还……”林浪遥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一看,水对面的廊桥里,一个个青春少女在廊下、柱后张望,祁子锋被瞧得面红耳赤,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林浪遥不比他那么扭捏,他心里什么都不想,什么也想不到,行动上便自然大方,感觉到别人看他,他就看回去,两方对视一会儿,对面的女孩子突然都笑起来,捂着嘴互相低语。

不过,更多人偷看的,还是走在最前边的温朝玄。

吴地的风带着湿润的触感,这里的一切都给人柔和温吞的感觉,就连吴地的男女都格外细致美丽,像玉质雕琢的,叫人千万不敢轻易磕碰。

林浪遥将视线从那些灵碧宗弟子身上收回来,望着面前的温朝玄,忽然意识到,自家师父的长相和这些男女也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特质。

温朝玄的肤色白皙细腻,眉目似墨,鬓若堆鸦,五官在兼具男子的俊挺同时,还带着吴地特有的昳丽精致,美而不流俗,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