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遥问出了一个想问很久的问题,“到底什么是断袖?”

祁子锋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道:“断袖就是觊觎男人屁股的死变态,兔儿爷……”

邱衍提着剑,警告地在他背上轻轻抽了一下,“谨言慎行。”

祁子锋委屈极了,“师叔,你到底是哪边的,难道你就要这么看着师侄被一个男的非礼骚扰。”

邱衍说:“不会的。有我看着,他不敢。”

“他怎么不敢了,”祁子锋一脸抑郁,“他连男的都喜欢,他还有什么不敢。如此有违伦常,阴阳错乱,真是天打五雷轰,一道天雷降下来劈死他算了。”

被天打雷劈的某师徒俩:“……”

说者无心,听者却处处都觉得被戳了脊梁骨,温朝玄脸上神色不自在,领头先行走出了客栈。

林浪遥走在后边放慢脚步,凑到祁子锋身旁,刚要说话,少年警惕地挪开一步,“你要干什么。”

“又不揍你,”林浪遥朝他招招手,“过来,我问你件事。”

“你要问什么?”

林浪遥伸手搭在他肩上,两个年轻人颇有些哥俩好的勾肩搭背着,祁子锋挣了一下没挣脱开,也就随他去了。

林浪遥好奇问,“你说的那个断袖是指谁?”

“还能是谁,”祁子锋很是苦大仇深,眼神闪烁,“自然是那个姓卢的……”

林浪遥刚想问哪一个姓卢的,就想起来卢文翰是喜欢女子的,自己还翻出了他与人往来的情信,那祁子锋说的断袖,自然只能是卢氏少庄主卢卓。

“他喜欢你?”

祁子锋听见林浪遥这句话,立刻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仿佛吞了苍蝇般脸色难看,仿佛仅仅是“喜欢”两个字就已经令他非常难以接受。他立刻一把推开林浪遥,叫嚷道:“什么喜欢,他那是变态!”

走在前面的几人闻声回过头,林浪遥注意到温朝玄的视线,马上一把捂住祁子锋的嘴,在他耳边道:“行行行,他变态。你这么激动,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祁子锋耳根子一红,嗫嚅一下,搡开林浪遥,嘀咕着说:“你懂什么……又不是你遇上这种的人……”

林浪遥心说我怎么不懂,我还亲身体验了呢。但这话他没办法跟祁子锋说,只能好奇地追着祁子锋问他是怎么被断袖纠缠上的。

祁子锋原不想提,被林浪遥烦得受不了了,才道出过往。

修真界的世家大派之间关系非常紧密,尤其是三大世家五大门派,为了维护他们超然于众仙门的地位,彼此经常往来走动,祁子锋身为武陵剑派的少主,从小随着掌门父亲到各大门派做客,其中也包括了卢氏山庄。他们一年起码造访两次九原,一次是春分,北地的冰雪初消便宜行路,一次是立冬,卢氏山庄庄主卢文翰过寿。

祁子锋很小的时候就与卢卓相识,卢卓大他几岁,三岁能书五岁能文,颖悟绝人仙骨天成,向来是同辈世家子弟里的楷模,祁子锋几次被父亲耳提面命让他向卢卓学习后,自然对这个同辈里的天才烦得不得了。

但那时候他们一年只见两次面,还都是站在各自父亲身边打招呼,所以面子上也算过得去,不像现在避如蛇蝎。

事情的变故是在祁子锋十二岁那年。那一年冬天祁子锋照常随父亲到九原祝寿,卢氏山庄满堂的灯火辉映喜气洋洋里,却不见卢少庄主的身影,祁子锋的父亲向寿星道完贺后寒暄着问起了卢卓,卢文翰很是不在意地说孩子大了不听管教,与他拌了几句嘴就躲房里不愿出来了。

祁掌门附和道,是啊是啊,尤其是男孩儿,年纪一大就尤其不听话,老爱和父母对着干。

然后等卢文翰一转身,祁掌门就挂下脸对祁子锋说,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