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玄揪着衣领拎起脑袋朝下呛了好几口水的林浪遥,看这倒霉孩子呛得满面通红,只能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待林浪遥缓过劲来,冷不丁问道:“你喜欢男子?”

“什么?”林浪遥茫然地道。

温朝玄说:“你为什么总偷看我。”

当然是因为你总不搭理我啊,林浪遥心想,然后很快就意识到情况危急,自己怎么又被抓包了?!

他趁温朝玄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挣脱他的拿捏,手脚并用地翻过木桶摔在地上,接着一个轱辘爬起来冲出门去

然而他没跑出几步,就被一把飞来的铁剑砸得叭叽摔在地上。

温朝玄难得形象不怎么端正的走出屋,身上是匆匆披着的白衣,腰带松散地系了一圈,潮湿的发还搭在肩上,他走过去一把将扑倒的小孩儿提起。

“师父,我错了师父!我下回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温朝玄把他提溜进里间的卧房,往地上一丢,单手持剑在地上划了个圈,面容冷肃地说:“你今日便在这里思过。”

温朝玄关门转身出去了,林浪遥呆呆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喷嚏,才想起来把身上弄湿的衣服脱掉,他光着身子,想回床上拿被单盖一盖,站起身往前走,却突然“砰”的一声撞得眼冒金星。

林浪遥揉着脑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伸手在周围胡乱摸上一圈,发现了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温朝玄画了个禁制把他圈在原地了!

林浪遥傻了,这禁制好像还隔音,无论他怎么叫唤屋外都静悄悄没有任何动静,他只能光着屁股在地上坐到天黑,虽是夏日可山上昼夜的温差极大,太阳往渐渐下落后,气温就越来越冷,林浪遥连连打喷嚏,打到后来自己都头晕脑涨了。

待温朝玄想起来要把自己这顽劣徒儿放出来时,推开门,看见的便是小孩儿抱着腿蜷缩成一团,身上盖着半干不干的衣物,整个人像只狼狈不堪的流浪狗儿抖成筛糠好不可怜。

温朝玄:“……”

“阿嚏!”

林浪遥生病了,厌厌地躺在被窝里,温朝玄微凉的手掌贴在他滚烫的额上,眉头锁得死紧,判断出他应当是惹了风寒。

“修道之人,体子怎能如此薄弱,落了回水便发起热来,你以后还敢不勤加练习。”

林浪遥为自己据理力争道:“可我也还没成仙人啊!”彼时的林浪遥尚未炼气,“而且如果不是师父你,阿嚏把我忘在屋里,阿嚏我也不至于生病啊,阿嚏!”

“……”

这件事细说错处,温朝玄固然是有错的,不该忘记徒儿的衣服还湿着就把他关在房中那么久,只是,从未有人这么指责过他。

温朝玄一语不发,骤然撤回手,起身走出屋去。

林浪遥用帕子擤完鼻涕,发现屋子里又空无一人了,才回过神感到一阵迟来的慌乱害怕。

师父是不是生气了?

他刚才一时口快顶了嘴,现下整个人陷入了即将要被抛弃的恐惧之中,窗外浓黑,屋内一点寂寞的烛光跳动,无声的孤独在夜里极容易膨胀滋长压得人喘不过气,小孩在被子里揪着手纠结了一会,再忍不住,掀开被爬起身。

下一刻,温朝玄端着煮好的姜汤进屋,看见他准备下床的动作,面色不动地道:“躺回去。”

林浪遥“哦”了一声,揪紧的心蓦然一松,又动作麻利地把手脚缩回被窝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温朝玄把碗递到他嘴边,林浪遥乖乖嘬了一口,然后立刻被辣得吐舌头,温朝玄见状,伸手在他后颈捏了一下,像捏着狗儿后脖那样令他张开嘴把整碗汤喝了下去。

林浪遥辣得不停呼哧呼哧吐舌头,眼中泪花闪烁,一张小脸烧得通红,眼眶是红的,嘴也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