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是个沉默寡言,五十多岁,长相粗犷,满脸胡茬的男人,但不管什么人,在经历过父母、弟妹都被棕熊活吃后,恐怕都难以性格开朗起来。
恐惧、颤抖,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与四散逃开的一伙人。而在他们眼前不远处的山路上,有个年轻的男人哭叫着被一只庞大的棕熊按在地上痛苦挣扎着踢腿,它嘴角滴答着血水,咬着男人的肩头摇晃着头像是甩动拍打一个布娃娃。“救命!!救我!!好疼!真的好疼!救救我!!!嘎吱嘎吱,那熊在吃少年的脸,随即又轻嗅着,准备用爪子掏向少年的腹部扯出肠子咀嚼。
不能犹豫了,霍黎握着枪,她看着那个庞然大物,身旁的武藏也喘息着,凸出的喉结颤动。“千万别让它跑了,否则后患无穷。”两人有着这样的共识,因为棕熊是报复心极强的动物。
“虽然击中了那只熊,但没有造成致命伤。”坐在桌尾的武藏淡淡的说道,“还以为它会跑掉呢....”一直闷不吭声只顾喝酒的男人,抬起头对着霍黎笑了。“小霍比起作家果然还是更适合当猎人啊。”
霍黎只身一人追了过去,武藏本也想跟着,但躺在地上的青年已经奄奄一息了。等他带着猎犬找到霍黎时,她正坐在岩石上,怔怔地看着河岸边那具棕熊的尸体。“你说的对,熊是极其聪明的猎手。”
两人手牵手走在酒店庭院里观赏着修剪雅致的花草,从玻璃窗看到外面还在下雪。魏寄商怕冷便紧紧挨着霍黎。“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打猎..而且还是猎人协会的会员....”这可跟魏寄商对霍黎一惯的印象完全不符。
正因为是猎人协会的一员,所以才会每当冬季来临,熊害泛滥的时候,霍黎都会选择来北海道度假。如此当人手不足的时候,她也能起到一点作用。她永远忘不了,四年前的冬季,看到棕熊活吃人后留下的血腥场面。
“谁给你的错觉,认为作家不能成为猎人了。”霍黎无奈的道,“所以,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贵族淑女?还是文艺女青年?”
“这两种特质都有的女人...”才学与优雅这两点,霍黎身上都有。可是她还有着其他更多的才艺与优点,魏寄商深知自己肤浅了,或许是被演艺圈里的人设标签文化侵染太久,竟也习惯贴标签来描述他人了。“可也不仅仅只是如此。”
“还算没有无药可救,人本就是复杂的,且永远都在不断学习新事物的生物。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是可以用一两个词语就能描述完全的。再则说,如果一个人的性格,能用一两个词就概括完全了,那这个人的人生岂不是也太单调无趣了。”霍黎是极其讨厌标签化一个人的行为,尤其讨厌别人在创作文学作品的时候,给角色贴上标签然后进行写作。
“你问我对如今很多作者习惯性给自己的角色贴标签有什么看法?”曾经在一个访谈节目中,有主持人问她这个问题。霍黎只思考了一秒,就给出了答案。“我不会说那种作品有什么不好,但我只说一件事,没有一本文学巨作、传世名著的人物角色是可以被标签化形容的。”
来这边度蜜月,两人独处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她忙着拍戏的时候多呢。魏寄商一直以为霍黎的朋友不多,现在才知道她的朋友其实很多。就只是在北海道,都拜访了不少人,又或是有访客拜会她。快到新年了,霍黎的指导学姐水野带着自己的伴侣鸟居前来做客。而这,也意外让魏寄商得知到霍黎为什么偶尔会歇斯底里发脾气的原因。
说实在话,魏寄商是有点羡慕水野的,因为霍黎曾经说过,没有水野,就没有如今的她。而在她们的婚礼仪式上,比起公爵家的继承人,霍黎显然与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感情更加亲近。
“尤菲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当水野看着鸟居与霍黎在争吵闹别扭的时候,笑着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