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想了想,再次走上那条两旁栽树的土路,这次更加留心,细细观察四周。

树是杨树,最常见的白杨树,树干通直,树皮光滑 ,呈灰白色。土路上小石子虽多,但大都聚集在两侧,像是用扫把随便扫开了。

走了一段路,没遇到那条很浅的小溪,印象中里面还有小青蛙。这么走下去不行,池北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走。

小房子是个补给站,每次回去都能看到惊喜。

这次也不例外。

“江智民!你又去哪儿耍了!”

不久前两人从家分开,现在又在家相聚。

江父拍拍一身土灰,沸沸扬扬呛人,池北没进屋,两人一个里一个外,一个在家里拍灰拍的到处都是,一个连屋都不敢踏进。

“你怎么回来了?”池北保持冷静地问。

江父攥一把鼻子,瞪他:“咋的,老子刚回来就往出赶?!”

池北忽然闻不到鸡屎臭,眼前也看不清东西,阵阵眩晕感袭来,身体颤抖一下又止住,身体异样又回归正常。

江父看不惯他愣在那里,拍完灰,巴掌挥过去。池北及时躲开,他也没追着打,趾高气扬地指着池北:

“去踏马给老子做饭!饿死了!是真踏马忙,要不是为了赚那俩子,谁踏马搁哪儿挖半天土!”

他絮絮叨叨地进了屋。

池北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后还是迈进屋子,顺手把门关上。

“给老子整个大馒头,来点儿小菜……还有!你踏马上回放的太淡了!老子口重!别舍不得那点儿盐!”

池北僵在门口。

这是什么情况?

调料瓶在原位,灶台旁边,标签朝外,盐、糖和麻油。

似乎除了固定刷新的江父,这里什么都没变。

江父还记得那顿饭,中间出去那段直接省略掉,而江智民一直走,怎么都离不开土路范围。

池北推测,如果这是江智民的视角,江父出去做的事情都是未知的不可预测,而江智民这段时间没有出过家门,所以就算池北出去,也什么都不能知道,什么也不能得到。

唯一能看到、听到、闻到的,就是屋子以及院子里的一切。

这样想,事情还在可操控范围内,不会给他带来其他危险。

池北低头注视蒸笼里最后两个馒头,希望不是出现了受难区……

精神海里会直接形成受难区吗……?

现在至少要搞明白怎么离开江智民的精神海。长时间待在别人的脑袋里,外面的自己怕是要被扎成筛子。

也不知道黎序会不会照顾一下他的神官……

池北倒没有特别着急,刚吃过一次馒头,现在也不想再吃,两个馒头都给了江父。

江父瞅见,出乎意料地问道:“咋不吃?”

说完塞了一嘴馒头,混着一筷子凉拌菜。

“不想吃。”池北看他心情似乎没有之前两次那么暴躁,试探问他:“你去干什么了?”

江父囫囵咽下:“赚点子钱,你以为呢!?哎踏马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老子发大财……”

又一口大馒头,也不怕吃噎着。

池北进厨房洗碗,隔着不隔音的墙江父大声嚷嚷,大致意思是想让江智民立马辍学,变卖家当要去什么公司干活,现在每月能赚八万。

这番上瘾的模样,池北想起赌博,又与赌博不完全一致,思来想去,想到个更合适的传销。

江父像是进了传销窝点,被迷惑,眼睛里全是钱,忠诚于传销话术。

具体情况还是要从受害人江父口中得知,屋子内肉眼可见的线索少得可怜,这回等江父走了,池北打算认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