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丝带,“可以回去了?”
裴英娘摇摇头,“等等,我去向阿父辞行。”
她拢紧披风,走进内室,李治半靠着榻栏打瞌睡,见她去而复返,温和地笑了笑,“怎么,还想要什么?”
裴英娘搓搓手,往炭盆里加炭,“阿父,这一次你让我好生委屈!我怕惹得你伤心,等了几个月才进宫找你诉苦,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好在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啦!您得把心放宽一点,以后不能再这么欺负我。”
火炉床内外的近侍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曾吓退外国使臣的永安真师,这么和圣人说话,胆子可真大!
李治失笑,“好,阿父错了,让十七委屈了,以后不欺负你。”
裴英娘满意地点点头。
近侍们无语凝噎,圣人这么配合就算了,王妃你竟然就这么坦然地接受圣人的歉意?真的不推辞委婉一下?
窗外的雨声渐渐停歇。
李治的视线掠过裴英娘身上多出来的披风,“旦儿来了?”
她笑着道:“阿兄就在外面,阿父要见他吗?”
李治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
裴英娘没有多说什么,接过近侍递来的药茶,送到李治手中,看他慢慢喝了,服侍他躺下安置,才退出内殿。
李旦等在屏风后面,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心柔软温热,像香甜的玉露团。
两人并肩走出含凉殿时,发现殿前亮堂堂的,原来雨不知不觉间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