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魏振海道:“二当家,不如将他交给我,我能让各位耳根清净,还能让他答应给一万大洋。”
此言一出,魏振海和秦河,涂狗儿都看向他,许明意做了许多天的流民,又被关了两日,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脏,有几分瘦骨伶仃的意味,看着羸弱不堪。
魏振海玩味地道:“你?”
许明意说:“是。”
魏振海端详他片刻,点了点头。
许明意缓缓走向已经瘫软在地上的钱老板,这样的人,要钱不要命。他经年走商,早知路上的盗匪图的是钱,不索命,他们对他动刑,只是想多索要赎金,尤其是他这样的肥羊。
真弄死了他,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许明意手里拿着让响马给他倒的一碗水,抬手就将半碗水都泼在了钱老板脸上。
钱老板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下意识地舔着滴到唇边的水,他迷瞪瞪地看着搬了张小马扎坐在他身旁的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许明意说:“钱老板。”
“你家在于城吧,”许明意轻声说,他和商队同行了几日,商队当中只属钱老板事多,爱拿腔拿调,好似多看一眼商队中的穷人便脏了眼睛,许明意也受过他的白眼。蒋瑛曾开解他,说钱家生意做得大,平素就是这个样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钱老板没明白许明意想做什么,睁开肿了的一只眼睛望着许明意,口中喃喃道:“我只有五千大洋,没有了,别的真没有了……”
许明意看着他,竟笑了一下,没头没脑地说:“当年我还在家中读书的时候,读过一本书,里面提过一种东西,”
他手里还有一沓粗糙的信纸,他卷着手中的信纸,慢慢浸入水中,说,“叫加官进爵,很吉利,其实它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雨浇梨花。”
“没听过?”许明意不疾不徐地说,“就是将打湿的纸一张一张贴在脸上,原来是宫里用来处死宫人的,不留伤痕,干净,也体面。”
“其实最好用桑皮纸,不过这儿没有,凑合用吧。”
他看看手中浸得半湿的纸张,又看了眼足足有他两个宽的男人,对一旁的响马道:“按住他。”
响马呆了下,竟鬼使神差地听了,可蹲下去按住钱老板肩膀后又猛地反应过来,一个肉票凭什么使唤他!刚想发作,却见许明意已经将那张打湿的纸张贴在了钱老板脸上。钱老板当即挣扎起来,骂道:“你干什么!”声音被压在湿纸下,闷闷的。
许明意说:“钱老板,你是于城大商人,钱流水似的从手里过,不过一万大洋,买你一条命,不亏。”
钱老板此时也反应过来,他又惊又怒,挣扎得劲儿也大。按着他的响马不耐烦,劈手就是一记大耳瓜子,那张湿透的纸也烂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