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叫声中,朱延熙将琉璃拦腰扛在肩膀上。
她一阵眼花,头尾颠倒,脸蛋突兀的砸向他的后背――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期然的窜到鼻端,琉璃定睛一看,讶然发现,朱延熙的背部伤痕累累,有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像是利石所割出的伤口。
「你受伤了?」琉璃让针刺到似的畏缩了一下。
他的伤口如此狰狞,血色染红了她的眼睛,令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泌出痛感。「放我下来,我带了点伤药……」
朱延熙置若罔闻,扛着她远离河岸,走向前方的空屋。
走动中,他后背的伤痕流溢出源源不绝的鲜血。
琉璃看得万分不忍,放软嗓音劝道:「你放开我,我答应你暂且不逃,真的,我只想帮你处理伤口,敷些药、止止血,二王爷!」
相遇至今,朱延熙初次体会到琉璃娇柔示好的魅力,使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维持怒容,声调平淡的说道:「前面有空屋,先进去避风,瞧这天气,多半要开始降雨了。」
话音稍落,天边的浓云像是要迎合他一般,密集起来遮蔽了日光。
两人进了废置的木屋,朱延熙轻轻放下琉璃,力道适中不失礼。他的伤势算是严重的,却不曾皱过眉头,喊过苦。
琉璃很是佩服他的耐力,如此伟岸坚韧的男子,与她欺善怕恶的爹,与家中见高拜、见低踩的下人截然不同。
她愈是打量他,愈是移不开欣赏的视线。
「不是有药,还不拿出来?」朱延熙瞧她呆着不动,好似一只初到人间的小动物,张着迷惑的眼光,端详着未知的物事,「发什么呆,看我看傻了?」
他好笑的问,谐谑的音调引起琉璃不好意思的红了双颊。
「你做什么?」一闪神,又见她莫名其妙的提起裙摆,手探入潮湿的裙内不知在摸索什么?
这个不安分的姑娘,令他永远捉摸不出她的下一步举动,吸引了朱延熙的所有注意。
「我有干净的里衣。」琉璃神奇的取出――绑在腿上的贴身小包袱,拆开一层油布,抽出全新的白色里衣,递给朱延熙。「虽然小了一点,但很干净,你背上有伤,不宜沾水,快换上。」
她很介意他的伤势,是内疚,或是有一点舍不得?
朱延熙希望看见琉璃更丰富的表情,「说实话,只要你不趁火打劫,我已心存感激了,不必再摆出一副恳切医救的态度,我看得有点怕呢!」
「你那是什么话?」一片善心被狗咬了!
琉璃气得双眉倒竖,没发现朱延熙柔和的脸色并无讽刺之意,出口的戏言纯粹是逗弄她而已,他甚至已不称自己为王了。
一衣服好像黏在伤口上。」欣赏她发嗔的神态,朱延熙深感畅快。
「什么?」琉璃偏了偏头,看他姿势艰难的拉扯着残破又潮湿的衣裳。
「你倒是快帮我啊!」懒得换里衣,朱延熙一脸纯真并期待的看向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