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林余眨了眨眼睛重复了遍话，看上去有点呆。

“嗯。”严怀昌不知道林余有没有吃过，这是他以前吃的，没想到现在还在，他从酒吧里出来被人灌了几瓶酒，出来刚好碰到卖馄饨的摊子，还是那个老阿婆，味道也跟以前一样好。

第四十四章

走到一半，严怀昌就有些后悔，大半夜带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出来，他是怎么想的，只是林余看上去好像并不介意，他手里拿着盲杖，但更多时候是靠严怀昌走在前面带路的，他能感觉到远处有开着远光灯的汽车驶过。

馄饨摊摆在巷子外面靠近大马路的一边，从半夜摆到早上七八点，旁边有工地会有工人过来买，但更多的是下了晚班的人。今天人还挺多，只有一张桌子空着，严怀昌将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塑料碗给丢到垃圾桶里，扯了几张纸把桌子擦干净，拉过塑料凳坐了下来。

但看林余还站在那，保持着一段距离。

“怎么不坐？”

“凳子也要擦。”林余摇了摇头，琥珀似的眼睛盯着严怀昌道。

严怀昌算是想起来林余喜欢干净，在看地上还有些掉下来的食物渣和汤渍。“那打包回去吧。”

“不行，回去会被严瑆发现的。”

严怀昌把地上的垃圾也捡起来一起丢到垃圾桶，擦干净凳子让林余坐。

“香菜葱要吗？”

“不要香菜。”林余回答道。

“两碗大份的不要香菜。”严怀昌走到老阿婆旁边说道，老阿婆用煤气炉点的火正在烧锅里刚下的馄饨，听到严怀昌说的话，接着包起了馄饨，用铁勺剜一点粉肉拿过轧好的馄饨皮。“十五。”

严怀昌从兜里拿了两张纸币放到她车板上。

林余侧头看着旁边的马路，不远处的小巷子比这里热闹很多，里面是就是娱乐场所，也不知道林余能看见多少。

严怀昌走过来余光看见林余的裙摆有些长了，他没整理好，边角要沾到一边排污水沟，严怀昌蹲下来帮他把裙子往上掖，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上面凸起青色血管，很细，一只手就可以抓住他的脚。

整理好后，严怀昌坐到了他的对面，林余似乎不明白他刚刚在做什么，目光转向了他。

“衣服太长了，容易脏。”严怀昌解释道，“来过这里吗？”

林余又看向那边，严怀昌不知道他能看见什么，可能是很多模糊的彩色的光圈吗？严怀昌看着他眼睛里倒映出来的是这样，浅色眼睛上染上了周围的光线。

林余盯了一会又把视线移到了还泛着油污的桌子上，他垂下眼皮，“没有，晚上不会出来。平时其实也不怎么出来。”

他似乎对外面的兴致寥寥，刚开始几眼是好奇，现在又没兴趣了。

严怀昌真后悔自己以前怎么不多和别人说话，讲了一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严瑆呢？”

“妹妹？”林余抬眼看他，眼睛微微睁圆不知道严怀昌想问什么。“她胆子大，会走路了就会到处跑，饿了就会回来，这地方小都是认识的人。”

“那……怎么买东西？”严怀昌不会怀疑严瑆胆子大，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可以给他来一巴掌。

“严怀兴会买。他不见了，邻居帮了很多的忙。”

坐在街边说闲话的那些人吗？严怀昌不知道林余了不了解，但看林余的样子丝毫不知情还很感谢她们的样子，或许严瑆口中说的很多话都来自那些邻居。

“馄饨好了，小心烫。”阿婆端着两碗馄饨走了过来，放到了矮桌上。

紫菜油条馄饨，上面撒了点葱和小虾米，馄饨皮薄肉多，煮熟了薄薄的皮透着里头饱满的肉馅，油条掰碎了放到熬好的热汤，软乎乎的，也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