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严怀昌坐在角落的老位置上,他仍旧穿着从仓库里翻出来加大号的工作服,因为酒吧里人多,又闷又热,他把袖子挽了起来。老朱拿着两杯酒绕过人群走到他旁边笑嘻嘻地说道,“喝点?”
严怀昌摇摇头,“不用了。”,但是他拗不过人往他手里塞了一杯。
“今天生意不错啊,老板。”过路的熟人冲老朱打招呼道。
“害,也就这几天不错一下啦,过几天又没人了。”老朱客气道,笑得满脸褶皱。
跟人寒暄完后,老朱从旁边拉个凳子,转过身来和严怀昌说话,“你说你弟弟还没下墓碑吗?”
“嗯。”
“这么久了不应该啊。”老朱摸着下巴思索道。“还差什么东西吗?”
“可能吧,警察让我再过去一趟。”
“哎呦,我出来这么久了,看见警察现在脚还发软呢,当初就不该听那臭婆娘的话被人坑死了。你怕不怕,要不要我陪你去?”老朱唏嘘道,喝了一口酒抬头问严怀昌道。
“……怕,当然怕,但都过去很久了。”严怀昌淡道,他从口袋里摸烟,只是打火机还没打上,就听见卡座里发生剧烈的的响声,玻璃杯迸裂的声响。
“你他妈的搞什么!!”人群一声轰响,众人齐齐退后。老朱酒被下退了一大半,结结巴巴道,“去、去看看?”
严怀昌挤过人,看见两个眼熟的男人,其中一个被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摁着地上打,拳拳到肉,瘦皮猴似的脸在昏暗的灯下也明显能看出肿了。“狗娘的。”那人倒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往打他的人身上。
“你有本事打死我啊,你就没本事一怂逼蛋。”瘦皮猴仍骂道。
那人像是忍无可忍,要往他头上来一拳,可挥起来的手还没落下就听见身后结实的皮肉刺破的声音,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严怀昌替打架的男人挨了碎酒瓶子一下,胳膊上全是血。
“好了吗?”严怀昌道,他脸上的表情灰暗不清,只是手上都是鲜血,血液的味道充斥着人的鼻腔让人产生本能的恐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打得不是你……”那个拿酒瓶子的松了手,整个人瞬间回过神来,惊慌又恐惧,想要逃离现场却被人拦住了路。
“你大爷的,被他手打残了还想跑,你等着见警察吧!”老朱人矮矮胖胖的,冲到男人见面凶恶道,坏了他生意能不气吗?
严怀昌捂着胳膊没理身后的吵闹,手上的血一时止不住,疼得他头发晕,余光看见地上有一台手机,他弯腰捡了起来,手机屏幕顺着他的动作亮了一下,非常熟悉的一张脸,只是完全不一样的造型。
利落的短发,穿着白净发旧的校服,面对镜头笑得自在恰容。
“我的手机!”戴着眼镜的男人冲了过来一把抢了过去,但他也醒了酒知道严怀昌刚刚是在帮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歉道,“不好意思。”
“手机上的照片是谁?”
“关……”那人正想说管严怀昌什么事,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我学长,高中时候的,怎么了现在还瞧不起gay吗?”他有些嘲弄地笑了一下。
“瞧不瞧得起,你他妈的让警察看看,瞧不瞧得起,在我酒吧里面闹事。”老朱跳起来一把拽住他的头发怒骂道。
“妈的气死我了,客人全被他们吓跑了,这个月生意还做不做了,严怀昌你不是缺钱吗,老子非得让他赔你个两三万还有你的误工费,我真服了,要打架出去打不行吗?”
“发死难财吗?警察怎么说?”严怀昌靠着病床的床头,左手胳膊包得像个粽子一样。他去了医院拍了片发现没伤到骨头,只是口子深,深到快见骨头,于是打了麻药缝了几针。
“警察能怎么说,看你的意思吧,他们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