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算是不发热呢?你的额头也阴晴不定的,一时摸起来凉,一时摸起来又热。”她没有雪藕与生俱来的医学敏感,嘀咕着,“昨夜我怎么一摸就摸出来,今天却不灵了。”

燕覆看她在自己和她的额头上触来触去,不免好笑,捉住她的手腕放下来,叫她停止为自己诊病。

“不过是旧伤淋了雨,温度降下来自然而然就好了。不必试温度了。”

月圆的脑子转啊转,忽然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发热,雪藕采取的动作,顿时有了主意。

“额头的温度不准确,试不出来,屁股的温度才是最准的。”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眼睛,像个妙手回春的神医,“身体还在发热的话,屁股会很烫,让我摸一下。”

燕覆就绷不住地笑了,“东宫的御医教的?”

“前阵子我发热,雪藕就是这么摸的。”月圆神情认真地说,顺便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试图向下滑落,“你不相信?”

“我相信。”燕覆忍着笑,“不过,万一原本是凉的,被你摸热了怎么办?”

“我的手又不是烫壶暖炉,摸一下你就烧起来了。”月圆又把手向下滑,眼睛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笑意快漾出来了,“别抗拒。”

燕覆笑的快要仰过去,把她的手拽过来,攥在手心里不让她闹,“对不起,可能是风俗不一样,我们北方人一般都是摸额头”

第51章 上京来人人头打出狗脑子,也不关我事……

他的手很凉,是决计不会发烧的温度。

月圆感受着他指根的凉意,轻轻摩挲了一下,“江南潮闷阴冷,当初怎么会到这里安居?是因为萧员外?”

萧员外一嘴的的金陵城南口音,显然是世代生长于斯的老金陵人,燕覆来这里,也许是萧员外的推荐?

燕覆认真地听着,脑海里却浮现出苍茫辽阔的冬景,起伏的大山之下,鹅毛大雪打得人睁不开眼睛,马蹄在雪地上踏出奔逃的痕迹,身后追兵不眠不休地跟着,甩脱不掉。

“年前我曾受过伤,失去了部分记忆,却仍记得这里的村子、山、官道,索性到这里避世山居,休养生息。我在北方过的不算好,到哪里都一样。”

他有一道温和的声线,月圆认真听,只觉周遭的空气都静了下来。农人在稻田里沾泥带水的走动,孩子们在山脚下欢呼雀跃,鸟雀被惊动了,腾空而起,这些声音都藏在他嗓音的背后,为他的话做个温柔的注脚。

月圆摸摸他的手,重复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哪里都一样吗?上京城可没有我。”

她说的笃定,神情可爱,燕覆腾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发,再摸摸她的后脑勺,这时候夏阳初升,热气从田梗上、泥坑向上冒,月圆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与燕覆相识至今,经历种种,好像早已两心相知。

抱也一直抱,亲也亲过了,昨儿还说起了搬家、置办田产的话题,那是不是该有一个正式的表白?

“你这么温柔地摸我的头,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月圆期待地眨眨眼。

燕覆嗯了一声,手掌推着她的脑袋向自己靠近,“你的头好圆。”

“你的头才圆呢!”等来等去等来这么个答案,月圆不服气地跳起来,拎起小竹篮就往家的方向走,燕覆动作很快地站起身,追在她的身后,拽着她的小竹篮摇来晃去:“我母亲说,我小时候不爱睡枕头,左滚右转,脑袋才没有像我父亲那么扁。”

燕覆的后脑勺的确很圆,所以束起发后的形状很好看,月圆觉得好笑,回头说着:“都是天生的,祖传的,我娘、我外婆都是这么的一脉相传。”

手里的竹篮被燕覆拽的一晃又一晃,月圆张开一只手保持平衡,在瘦瘦的田埂上走的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