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出了刑部大牢,月圆都还在瑟瑟发抖,湖风吹过来,更冷了。
“我娘因为调理身体,曾在山脚下的木屋住过八个月。我爹爹因为这个怀疑她。”
她极小声地推理着,“我是开春是生的,向上推十个月,我娘在哪里住着呢?”
燕覆转身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都要杀你了,管他是不是亲爹。”
月圆很是听劝地放弃了推理。
“还是要回一枝园,才能找到是谁设局陷害的我娘。”
“不重要。”燕覆握着她的手向前去,“把他们全杀了。”
……
湖风吹上了月圆的脖子,她不自觉地缩了缩,“我祖父是二品阁臣,我爹是金陵十地的巡抚,我祖母还是朝廷册封的二品诰命,不太好杀……”
燕覆缓缓向前去,月圆慢他一步,从侧后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身影又高大又冷酷,简直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你是杀了多少人才进的监牢?”
“太多了。”燕覆指指天上零星的星星,“数不清。”
月圆又缩了缩脖子,“杀人的时候,什么感觉?”
“没感觉,一箭射过去,人就倒了。大部分箭枝都有铁倒钩,射进肉里,拔出来就是一整块肉,之后伤口就会化脓,中箭人便会发烧、打哆嗦、痛不欲生。”
月圆听的头皮发麻,觑了一眼他的肩背,愈发觉得高大又可怕。
“我……”
燕覆回头,极富有耐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他的眼睛在湖风的吹拂下,发着光,好看是好看的,可怕也是很可怕的。
“你的钱,我不是很想花了。”月圆把手悄悄从他的手里逃出来,往后退了半步。
她像个偷了别人细软又被抓包的女贼,眼睛里还有方才监牢里残留的泪。
燕覆觉得好笑,追上去一步,月圆向后退一步,他又追上去一步。
月圆再退一步……退到了萧固的脸上,顺便踩了他一脚。
萧固笑的很僵硬,露出了八颗牙齿。
“姑娘,踩的高兴吗?”
第38章 谁在狗叫?萧员外的钱用之不竭,太壮……
月圆选择低头关心萧员外的脚,绕到他的身边,挽上了他的手臂。
“是我的不是,把员外的鞋都踩脏了,我带你买双新鞋子,再请你去马祥兴吃蛋烧卖、松鼠鱼”
小女孩十分热络地邀请他,“阿好啊?”
萧员外觑了眼在一旁跟着走的主人,见他眼尾上仰着,心情显而易见地很好,自己也放轻松下来。
“花谁的钱呀?”
怎么又提到了钱这个敏感的话题?月圆觉得很危险,果断接口:“自然花我的。”
偷偷摸摸腰上的荷包,好像还有几粒黄豆大小的碎银子,倒是可以负担起一顿便饭。
“这会儿晚了,也不知道打烊没打烊?”
萧员外的臂弯挽着一个快乐的姑娘,他也很快乐地一摇一晃。
“姑娘还是老实回宫,老奴这么有钱,自有叫店家送上门的办法。”
“也好,雪藕还在用心学、用力学,邹太医也十分的辛苦,干脆送到太医院去,犒劳犒劳。”
今天这一日,白日里她在旧宫闲逛,夜里同燕覆一起来了刑部的大牢,而雪藕则一直在太医院求教,虽自己也是为正事,却总有几分不能与雪藕共学的遗憾。
不过她也学不进去。
月圆心虚地吐吐舌头,扭头问向燕覆:“我要和你一起走回去。”
燕覆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遮了一半月亮的云,青黑色的夜色里,满湖的荷花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