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就是。”
崔椒的视线就又落回了江月圆的身上,打量来去,半信半疑。
她是跟着郗夫人前年才到一枝园,自然也不知道简氏当年是否有这样的安排,但此时看到这把大弓,看看江月圆这绝俗的容貌,再想想她方才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不由得又信了八分。
若当真如此,她不能出这个头,听人说上过战场的武将杀人不眨眼,脾气上来了把她砍了,届时夫人再给她讨公道,她的尸体都凉了。
“这弓倒是实在,将我砸的头晕胸闷,快要呕出来了”崔椒一下子捂住了胸口,由婆子们扶着往外面冲去,“快,快扶我出去,我要吐!”
她们来如一阵风,去又似一阵风,顷刻间涌出了大门,只剩下姚金玉傻在当场,江月圆冷眼看她,吩咐起雪藕。
“把姑爷的弓箭,供起来。”
姚金玉闻言,吓得撒腿就跑。
第3章 深府朱门上京的故旧
崔椒来一枝园后宅回话的时候,欷怀霜正同弟媳妇屠氏一起看料子,预备着过年时,再给一枝园的姑娘们裁几身待客的衣裳。
金陵城有名的布料商人戚景云,叫仆人们托着各色样子给郗夫人挑,屠氏拿手翻看的时候,一抬眼,戚景云正好也看过来,彼此都看懂了对方眼睛里的深意。
屠氏笑了笑,再看欷怀霜的眼神,就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客套。
同殁了的简氏相比,郗怀霜的确贤惠。
嫁进来不过两年,掌家也只是近半年的事,就把一枝园的前堂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向来高傲刻薄的婆母,重阳赏秋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菊花宴,都夸
赞了她一句贤良。
不过屠氏不掌家,谁待她宽松,谁就好,所以单从这一点来说,她不喜欢郗怀霜。
不过简氏在的时候,她也不大高兴,因为简氏长得太过于好看,到哪里都是焦点,难免叫屠氏偶尔午夜梦回时,有些小小的失落。
但简氏与人通奸这件事,屠氏不太相信,简氏生了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她能看得上谁?
她心里千回百转的,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郗怀霜拿了块牙绯色的料子过来给她看,笑着说真鲜亮,“一枝园的姑娘们生的好,就没有不相衬的颜色,我这眼睛都挑花了,弟妹快过来给我掌掌眼。”
“嫂子还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屠氏笑着接口,“不过说起来,金陵城里讲究多,不说出门,只说在家里头,早起、午点、赏花,吟诗,晚上再有个什么节目的,都得换各色各样的衣裳,别说嫂子了,我都眼花。”
郗氏闻言就笑笑,等到屠氏和布料店掌柜走了,才脸一板,气的坐下来足足灌了两大杯茶。
“她是个什么出身?话里话外以为我不知道一枝园的讲究?谁在家里不是换三两身衣裳了?说的话犯嫌。”
崔椒赔着笑站着,跟着夫人骂了几句,等她消了气才把晌午去六桂村的经过说了一遍。
“……倒是没听说三姑娘有个远在上京的娃娃亲,还是个升了三品的武将,奴婢当下没有造次,寻了个由头还家了。”
郗氏也有些发懵。
按说那简氏是个十足的女儿奴,若是有娃娃亲的话,一枝园上下应该都知晓,可一直到江月圆被赶出去,丢在了庄子上,都没人提起过这码事。
“那张礼单没有叫她拿着吧?”抛开亲事先不谈,郗氏先确定没有留把柄在六桂村,“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自有别的办法整治她。”
天寒地冻的时节,乡下冻死个把人,都是常有的事,叫姚金玉把那小蹄子的财物都搜刮干净,炭火也断了,一个娇小姐能熬得过去才怪。
崔椒称是,又试探道:“要不奴婢去问问府里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