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大不大?”他还喘着,微重的呼吸像山林里的兽,连看着她的眼神都是炙热的,“谁说我没精神?”
月圆原本笑着看着他,可看着看着,心就越跳越快,她的大腿上覆着的是他的手,那一块肌肤开始发烫,向气海丹田的位置游移而上,令她口干舌燥,微张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还在她的身前热切地看着她,看她笑意收敛,嘴唇微张,像是在紧张,他追了一句怎么了,下一刻,这女孩子却双手捧上了他的脸。
“我很想亲你一下”她迟疑地说,“好好看……”
只因他仰头向上,白皙的脸上有气血丰沛的颜色,同他眼睛里的神采比起来,他的唇更显诱人。
身前人听了,眼睛里有神采闪过,月圆不待他回答,俯身在他的面颊上印下一吻,轻轻的,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便离去了,然而只这片刻的接触,已然让这女孩子神色紧张地抿住了双唇,眼底涌起了一层浅浅的雾。
被花瓣轻撞了一下的人却也收敛了神情,眼睛像望进了她心里,下一刻他的双手从月圆的腿转移到了她的腰上,双手抱住了,把她推向自己的怀抱。
月圆闭上了眼睛,可预期的那个吻却没有落下来,她听见他的呼吸在自己的唇边掠过,接着掠过了自己的嘴角、耳后,最终停留在了她的脑后。
他克制地抱抱她,像一团滚烫而热切的火,他的大手快要把她抱进自己身体里了,她小下去,软下去,像是一片被水浸润的花瓣。
后来山林里开始下起了雨,雨滴像碎掉的星星,砸穿树叶,落在松软的林地下他把她从树枝上抱下来,她落地跟着他跑,一边跑一边侧首向他笑,“啊呜,你是北方人,为何会来金陵乡下山居?这里有你的亲人吗,还是有什么故事?”
雨丝绵密,燕覆手心里拽着的手也绵软,他牵着她跑,躲避头顶纷沓而来的树枝花叶,心里想着她的问题。
亲人?大伴是他的亲人吗?
燕覆无可奈何地想着。他童年时期的确有快两年的时间在金陵呆过,那时候有母亲,有大伴,唯独没有他的父亲。
父亲在上京城,也许他是轻易不能离京的存在,在燕覆两岁前的记忆里,没有他。
而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年前的一场逃杀。
父亲常疑他有二心,三不五时便要制造迷局来考验他,一年前因为一件事,他的部属死伤大半,骁骑卫围剿他的心腹将领,一路向南追至无想山。
等到他冒着风雪赶至山上的时候,只见几座新坟,扒开后看,的确是他府中的几位忠臣良将。
不知是谁安葬了他们,却叫燕覆生出无限感激之情,他死志已决,便安顿好身后事,假死脱身。
身边的小女孩还在期待着他的回答,燕覆拉她躲在一片山石下,看她在雨里发抖,便搂住了她的肩头。
“大伴,就是萧员外,他是金陵江东门外茶亭人氏,对金陵有故乡之情。再有,我曾有两位亦师亦友的良将,在无想山遭遇不测,所幸被人收敛了尸骨,好生安葬了。”
他望着山的深处,眼眸里有些许的哀恸。
“我想金陵有大善,余生若无意外,便陪着我的朋友,在此地长长久久地住下去。”
燕覆说完了话,身边却没有什么声响,他低头看,这个女孩子张望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怎么了?”
“那些人,是不是身穿赤黄军甲,胸口佩戴护心镜,弓箭上刻有青龙的图样?有一个人还有一口气,他说他姓商,单名一个陆,祖籍宁波府”
月圆把年前发现死人堆的事,从脑海里扒拉出来,慢慢地说给他听,在提到商陆这个名字之后,她发现燕覆的脸色变得深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