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物,郗夫人向来保持克制,她叫人把刀疤娃娃脸的刀送回去,这才试探道:“不知阁下所为何事?这位姑娘是我的继女,家中要接她回去,只因家中琐事拌了几句嘴,故而才有这些推搡,不劳阁下挂心了。”

即便是在夜晚,众人依旧能看出他满脸的不耐烦,他挥挥手,身边的护卫上前几步,把腰牌递给了郗氏。

郗氏见那腰牌象牙所制,其上有个勋字。她知道凡文武朝参官,皆佩戴腰牌。公侯伯爵的腰牌上刻有勋字,驸马都尉刻有亲字,文管书文,武官书武。

此人除了脸上那道刀疤以外,相貌英俊,气质华贵,的确有几分公侯子弟的意味。

郗氏心知自己今夜是无法完成老公的嘱托,也不知这小小的女儿家,哪来这么大的能量,驱使一位侯爵来为她出头。

“阁下要管别人的家事?”

刀疤娃娃脸虽然满脸的不耐烦,语气却很文雅,他在马上懒懒散散地说道:“家事也用得上蒙汗药?今日我既然看见了,必定要管。他日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

郗氏忌惮他的身份,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将他的腰牌拿在手里道:“阁下的腰牌能否留下,我好向我家老爷交待。”

刀疤娃娃脸毫不犹豫地说好,目视着前方,手下的数十人走上前,请郗夫人离开。

郗氏看了一眼在雪藕身上神智不清的江月圆,放弃了再与此人交涉,坐上马车离去了。

雪藕搂着自家姑娘,向刀疤娃娃脸道谢,此人不置可否,“趁热吃。”

他说完看了一眼深夜里葱茏的山,叹了口气,旋即纵马离去,背影匆匆,隐匿在夜幕中。

雪藕把姑娘扶进了屋子,思索了下,去药圃里摘了些苦蒿,熬成水给姑娘服下,苦蒿味道极苦,刚一喂入口中,月圆便几欲呕吐,没一时便把方才喂下去的蒙汗药悉数吐了个干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才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啊?雪藕坐在床边上,握着姑娘的手默默地想着,姑娘的手无力地搁在她的手掌间,纤薄的像片没有温度的花瓣。

一枝园拼命要姑娘回去,到底所为何事呢?

月圆好想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反握住雪藕的手,轻声道:“我娘死了,嫁妆还在一枝园,家里也不需要我读书入仕,还有什么可利用的?”

雪藕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就是联姻了。虽然几位姑娘都是顶好的人才,可只有姑娘是老爷亲生的”

一时要她死,一时又要利用她,这样的父亲,同月圆记忆里的父亲,截然不同。

“金陵城里,不会再有人家愿意同父亲联姻。”月圆的眼皮半垂着,困意向上翻涌,“即便有这个打算,也会向外求、向高处求,爹爹已经是正二品的官员,再往上,那就是王公、勋贵”

雪藕叹了口气,说起方才那位刀疤娃娃脸,语气里带着感激,“都给姑娘灌上蒙汗药了,可见回到一枝园该有多凶险,若非那位骑马的将军,今天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也骑一匹大马,难道是年前送姑娘弓箭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