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爹点头,才会有衙门敢查敢审,我怎么拒绝?”月圆无力地说着,把手里的戒尺敲的啪啪响,“挨打就挨打了,比起我娘受的苦,我这点算得了什么。”

“你娘不见得愿意你吃苦。”燕覆的神情冷下去,淡淡地说道,“我也见不得。”

“那又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月圆有些小小的不忿,拿戒尺在泥土里划来划去,“你觉得我软弱也好,任人捏扁捏圆也好,反正我就是这样的好脾气”

“我看你倒是很会跟我发脾气。”燕覆接口,接过了她手里的戒尺,“祈求你爹的垂怜,无异于刻舟求剑。倒不如扬帆远走。”

我为什么要求他的垂怜?月圆默默地想着,扬帆远走的确是她一直以来所想的,但似乎永远实现不了。

“我其实可以去上京。”

她歪着头,说着话的功夫又乖巧地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燕覆就看着她忽然笑了,月圆有些奇怪地回望他,眼神里有好奇。

“你的未婚夫在上京城。”燕覆看着她,说道。

月圆有些心虚,做看右看,手里在假忙。

“是啊,是有那么一个未婚夫”她不在意地询问,“你介意吗?”

“不介意。”他的眼尾里藏了一点浅浅的笑,“更喜欢了。”

月圆的心就突突突地跳开了,说不上来是心虚还是羞怯,总之整个人像一壶烧开的水,咕咚咕咚地直翻泡泡。

她无措地挠挠鬓边,撑着地站起了身,大约是坐久了,起身时摇晃了一下,靠在了苦楸树上。

“我饿了。”她理直气壮地向他伸出手讨吃的,“我要吃酒酿饼。”

燕覆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借了几分力站起来,月圆的手很纤细,乖乖地被攥在他的掌心,不敢动弹。

“我叫萧固去买。”

他站定了却不松开月圆的手,轻拽着向前走,月圆这会儿才有些脸热,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没话找话。

“萧员外很有本事,他和郭公公长得有些相似,都是面白无须,眉眼可亲的样子,莫不是兄弟两个?”

“萧固同郭礼容,都曾在金陵皇宫中听差。”

“那萧员外岂不是也是太监?”月圆恍然大悟,感慨道,“十年太监,一朝发财。可真划算。”

她跟在燕覆后头走,脚下的道路不平整,走的跌跌撞撞,手也在他的掌心扭来扭去,她自顾自想着,把自己的推测说出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莫不是也”

她猜测着,身前人却一下子驻足,月圆刹车不及,撞在了他的手臂上,疼的眉毛眼睛挤成了一团。

“好疼。”

燕覆闻言回头,抬手捂住了她的脑门,拍了拍。

“痛吗?”他低头问她。

月圆也捂上了自己的额头,点了点头。

燕覆哦了一声,转身往前走,“疼痛使人清醒。你清醒清醒。”

第26章 甜美任性我若强行要他洗澡给我看?……

“什么?强盗?”听到这个消息,贺老夫人与江盛藻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前来禀报的是金陵府壮班的捕头何山寒,他带领一班捕快与帮闲,亲自在濯园查探了半天,最终在午间之前赶回来禀报。

“属下去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救火兵扑灭,濯园损失惨重,成了一个空壳子。宅子里的仆人原就不多,此时跑的是七七八八,只有一个吓得哆哆嗦嗦的小丫头,说是半夜的时候,一伙强盗闯了进来,四处搜罗值钱物事,大概是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一气之下放了火。”

此时江惟修已然赶回上京城,家中做主的是江盛藻,他此刻神情如冰,方才一瞬间的惊诧过去,心情慢慢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