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跳着脚走到方才被压倒的篱笆处,又回头看他,他还闭着眼睛,像是不关心身边的任何人、任何事。
照着他说的路线一路顺着溪水向下,很快就看到了山脚下的药圃和木房子,原来他住的地方,就在溪水的对岸。
那里是什么时候建起了房子呢?
月圆慢吞吞地走着,慢吞吞地想着,跨过溪水上的小桥时,她听见身后有草动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回身再看,有抹月白色隐入了山林中。
这一下把月圆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脚疼了,跌跌撞撞地就往前跑,好在跑了没几步,万木春和雪藕的身影就出现了,一个面染泪痕,一个道了声得罪了,背起她就往回走,叫月圆安了心。
“下回天黑了不许去药圃,事不过三,姑娘再有下回我就把姑娘关起来了。”
雪藕跟在万木春的身边,一手扶着姑娘的背,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老夫人领着太太姑娘们来踏青了,姑娘是不是想上山看看她们?”
月圆的思绪被带回到了傍晚时分,看到别业里忙忙碌碌的场景,垂着眼睛点头道:“我只是忍不住。”
雪藕哪里不知道姑娘的所思所想,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心情也低落起来。
万木春察觉了这主仆两人之间的低落情绪,打起了茬:“……巡检司出动了二十个弓兵,在山上猎野猪,姑娘可遇上了?今晚我原该在镇上喝酒,全被这些野猪给毁了。”
“我就是被野猪缠上了,跌伤了脚。”月圆又想起那人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只追我的野猪,被人打死了。”
“谁打得?怎么死的?”万木春啊了一声,有些诧异,“三百多斤的野猪,说死就死了?野猪死在哪儿了?要知道,谁能猎的到那猪,谁就能拿里长的六两银子!”
“酒坛子砸死的,就在我下山的路上”月圆一边想着一边说道,“山溪对面,忽然建起了了一座竹林小院,主人家就在门前喝酒,不爱说话。”
雪藕还在想着一枝园的事,万木春都听进去了,想了想应声道:“近来天气好,和凤镇来了不少游人,那竹林小院,大概也是游人修起的别院。”
三人说着话就到了家,雪藕开门,万木春将姑娘送进了正堂,举头又看见了那张大弓,少不得又问一句:“这都春分了,你们家姑爷是不是该来了?”
月圆闻言开始装困,倒是雪藕走了出去,面不改色地圆谎:“朝廷又要派大军征讨南樾,我家姑爷是国之栋梁,又领上了兵,且等着吧。”
万木春笑着道了句遗憾,又嘱咐雪藕关上门,“我这就去山上看看。”
雪藕便端了热水进卧房,服侍着自家姑娘洗澡时,被月圆脚踝上的淤青吓了一大跳。
“跌这么狠?”
“这不算什么,若不是……”若不是他出手相救,今夜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月圆的脑子里在胡思乱想,浮现出那人的形容相貌,再往下想,纱质宽袍里的健硕肌肉叫她面红心跳,她贴上了雪藕的耳朵,小声说道,“才三月,他就穿纱料,六月可怎么过?莫不是要泡在溪水里?”
雪藕说谁?反应过来是山上救她的那一个,恍然大悟,“山溪对岸什么时候建起的院子,我常去溪边洗衣裳,倒没注意过。这般说来,他倒是个好人了?莫不是打猎的?”
“猎人可是穿短打,行动方便。那人虽然健壮,可看着穿着打扮,却像是专门来喝酒的。”
“那也许就是万大哥说的,是来踏青的游客。”雪藕服侍着月圆更衣,又为她涂抹消肿的药膏,“姑娘看见老夫人她们了吗?”
离得很远,月圆只能看到院子里走动的人影,她失了心气,摇摇头说,“也不知怎么了,我明明知道娘亲死的不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