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南一点儿被吹成冰棍的想法都没有,更不想要楚歌受凉。

那么收拾的任务,又落到了他的身上。

劳心的是他,劳力的,还是他。

楚歌优哉游哉,就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一样。陆之南在紧斟细酌要带哪些东西,他就拥着毯子在旁边看,时不时还捣一会儿乱。

一会儿不要这个,一会儿不要那个,一会儿嫌弃沉,一会儿嫌弃重。

气的陆之南差点没有把他逮住镇压一番,覆着他亲的喘不过气来,手脚发软,可总算是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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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

层层叠叠的海浪激烈的拍打着礁石,激起了一层又一层雪白的浪花。

清澈的海水在夜幕中几乎要融入深不可见的黑暗里,然而浩大的声势昭告着它们的存在,前仆后继,铺天盖地,永不知疲倦的拍打着礁石。

连风声都变得微弱,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乱石穿空,拍岸惊涛。

寒意渐重,风露沾衣。

那不知道等待了有多久,仿佛全身都被冷风寒露浸透。

无边黑暗的尽头,遥不可及的海天相接处,终于浮现出了一丝薄薄红晕。

浅金色的光芒像金鳞一样在红光下飘荡,如被水波推拂浅浅摇曳,荡出一蓬又一蓬碎光。

天边将要亮了。

楚歌低低地的咳嗽了一声,牵动了身旁人的神经,陆之南拥着他,连忙问道,冷不冷。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想喝水。”

陆之南伸手便要去拿,不知是碰着了哪儿,一个没有注意,保温杯晃了一下,打着圈儿滚下了高崖。

“……掉了。”

陆九懊恼的打了自己一下。

随身就只带了这么一个保温杯。

这山上这么高,车子开不过来,被他停在了后边儿,只能够下去,起身去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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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窣动静之后,陆之南起身。

一旁的热源骤然离开,没有了熨帖的温度,那原本就凛冽的海风,仿佛猛烈了十倍都不止,狰狞咆哮。

一下下,一声声,如刀锋破面,如凶手嘶嚎。

而楚歌如若未觉,任凭绒毯滑落在地,悄无声息在风声中站起。

多好呀,楚歌想。

他终于能够一个人去看日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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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咳嗽让人悬肠挂肚,陆之南顾念着,匆匆的折身去取车上的水壶。

他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丝懊恼,为什么当时他脑子一抽,就同意了这么个荒谬的要求,日出在哪里不能看呢?

海边的清晨啊,风大露重,连他都觉得有些冷,更不要说是楚歌,怎么吃得消。

夜风掩盖了窸窣声、碎石声、脚步声,他匆匆的倒水,匆匆的转身,怀着关心与急切,入目的只有空空如也的毛毯,顿时脸色大变。

那里的人影已经不见了,楚歌不知走到了哪里去。

浑身仿佛被冻僵了一般,那一刻陆之南甚至头脑一片空白,他蓦地朝前搜寻,在薄薄的金光里,终于看见了人影。

却站在危险的悬崖边上。

晨曦划破了夜色,映出来了那张脸庞,正朝着他,温温柔柔的笑。

一如过往的许多时日那样。

悬起的心脏终于放下了一分,却依然有一些不安,微颤着,紧绷着。

“哥,快回来,那里太危险了。”

“好呀。”

陆之南满心想着的都是赶紧将楚歌给拉回来,不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得到了应答,以为楚歌要回来了,害怕楚歌在悬崖边上踏不稳,连忙上前。

然而他上前一步,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