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那双蓝眼睛。

但是这个答案却不可能说出口。

思绪偏移了一瞬,想起了刚刚醒来时的场景。

楚歌小口小口的抿着牛奶,说:“我做噩梦了,索菲娅。”

“能够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噩梦吗?”

鲜血与灵魂,被刀尖挑出的一颗心脏

然而连这个梦,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明珠的辉光照映了这一方天地,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玻璃杯。

乳白色的牛奶盈盈在内,却让他想起了另外一种惨烈的纯白。

短暂的安静后,楚歌轻声说:“我梦见了一只鸟儿,它在不停地歌唱,或许遇到了十分痛苦的事情,它将自己的胸膛扎在了荆棘的刺上。”

“而鸟儿还在歌唱,一直歌唱。荆棘上有一枝白色的花朵,沾染上了它的鲜血。就像那只鸟儿的血液顺着棘刺流到了花瓣里,那朵花变成了红色。”

他停顿了那么一个瞬间,继而,轻声重复。

“鲜血一样的红色。”

.

那个梦境是如此的奇诡且怪诞。

荆棘,鸟儿,鲜花,就那样毫无由来的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混合着现实噩梦中的心脏与鲜血,化作了浓稠到令人窒息的梦魇。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索菲娅,想要从中获得一点儿慰藉。

也就是在那一个瞬间,他注意到,索菲娅的眼神微微凝固了一瞬。

“那是什么花呢,殿下?”

“玫瑰。”楚歌喃喃的说,“纯白的玫瑰。”

而歌唱着、胸膛被刺破的鸟儿

夜莺。

.

楚歌想要获得更多的讯息,却没有办法再获得,无论怎样问询索菲娅,她都没有回答。

就好像先前问他那是什么样的花朵,只不过是随口的问句一样。

索菲娅轻柔的给他盖上了被子:“殿下,您害怕继续做噩梦吗?相信我,不会的。”

楚歌微微抿住了唇。

索菲娅轻声说:“我就守在您的身边,一旦您做噩梦,我就会将您喊醒。”

楚歌小声说:“不用了。”

索菲娅摇了摇头,直起身体,拉上了高处夜明珠外的罩布。

“殿下,睡吧。”

.

心里抗拒着睡意来临,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支开索菲娅。

然而那杯牛奶似乎起到了效果,似乎没有多久,困意就当真来临。

渐渐地意识变得迟钝,他进入了睡眠中,而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楚歌:“”

这就很尴尬了。

说好的趁着昨天晚上没有什么人的时候,去检查一下那个独角兽壁画后面呢?

系统幽幽的说:“我看你睡得实在是很香,就没有喊醒你。”

床边已经没有人。

昨晚守着他的索菲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寝殿,眼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微风吹动了窗帘,透进了一线薄薄的阳光,楚歌在床上窝了一会儿,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一个梦都没有做,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整晚。

他在柔软顺滑的丝被里窝了一会儿。

系统踢了他一脚:“起来了,走啊,楚三岁,不是说好的去检查壁画吗?”

陷在丝被里的人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再睡会儿。”

系统幽幽的说:“现在已经没有牛奶了,你要是做噩梦了,我不负责喊醒你啊。”

楚歌:“”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个统子的!

睡满了一整夜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