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诊室四周,目光从病号挪到了小徒弟身上,然后幡然醒悟他小徒弟今日格外的不对劲。

今日的小崽子特别安静。

乖乖下针,乖乖收拾,乖乖叫号,第五君说什么是什么,百依百顺,一句异议都没有。

不对劲。

第五君默默观察着刘大刚,眯起眼睛

在治疗病患的时候,小徒弟倒是全神贯注无可指摘,然而在迎来送往叫号的间隙,总是心神不宁地往灸我崖外头瞅。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今日的病患有大刚的熟人?

叫到今日最后一个号的时候,第五君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他的爱徒,雄赳赳气昂昂地,把齐释青领了进来。

第五君在案后磨着牙,两眼冒火地瞪着小徒弟。

小徒弟却把齐释青往诊床上一摁,扭头对师父道:“小师叔,他有病!您快来瞧瞧!”

齐释青:“……”

第五君:“……”

按照大刚昨日与齐释青合计好的,师父来给齐释青看病的时候,齐释青也趁机号号师父的脉,看看师父到底是什么病,该怎么治。

第五君在案后凉凉道:“哟,这不是玄陵门少主嘛?哪里不舒服呀?”

齐释青道:“食欲不振,睡眠不佳。”

第五君笑呵呵道:“哎呀,玄陵少主身子骨硬朗的很,不过就是固本培元,疏肝理气的小毛病,不打紧。大刚就能治。来,大刚”

“下针”

“哎哎哎师……叔!您等等!师叔您不来看一眼吗?我瞧着这……这玄陵少主他半面僵硬,神情郁结,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哪!”

第五君一摔镇纸,笑了一声:“半面僵硬,神情郁结?那太好办了。”

“大刚,你不是说你面瘫口僻之症的针法学会了吗?”

“就照着你会的扎,下针!”

大刚看着师父那假面皮上挂着的笑容,还有被摔得滚了几滚的镇纸,心里一惊。师父竟然生气了!

第五君在案后坐下,一手抚案,一手托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刚和齐释青。

一股怒气从肺顶到喉头,第五君气得要吐血。

他的小徒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齐释青串通一气,摆明了就是想让他近身!

第五君盯着他们二人:“下针!”

大刚颤颤巍巍把一托盘的银针端起,走到诊床旁,艰难地看着齐释青。

齐释青没有看他,而是目光越过长案,定定地看着他师父。

大刚心下震颤,翻山倒海

既没病,那就不能乱治,胡乱扎针……不配行医!

大刚哆嗦着把手里托盘往塌边小几上“哗啦”一放,然后快步跑到师父跟前,膝弯一软跪了下来。

“师父!徒儿知错了!”

第五君一听这小崽子连“师父”都叫出来了,心道好啊,你这孽徒倒是对齐释青推心置腹,干脆利落和盘托出了!

第五君喝道:“你还知我是你师父!”

大刚的小身躯在地上瑟缩了一下。

“妄顾师命,将机密告于外人,还设计欺骗为师,”第五君气息不稳,额上渗出虚汗,“你既如此相信玄陵门的人,那就跟他走罢!”

大刚伸手抓住师父的袍角摇晃着,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师父不要!别不要徒儿!”

第五君深吸一口气,看向齐释青:“短短几日,就能将我徒儿收入麾下为你所用,齐少主好手段。玄陵门既看中我这徒弟,我这破落门派自然没有不放人的道理。”

他一根一根掰开大刚的手指,退开一步。

“就请少主把这孩子领走吧。”

“师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