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2 / 2)

沈文初下了死手。可如今观他母妃神态,不像是毫无所察。

此时,刚踏出宫门的木逢春却脚软了瞬。

候在马车旁的小厮赶紧过去扶他。

木逢春抬头望着前方那辆熟悉的马车,眼前浮现的却是顺子叔憨厚的候在那,而他与夫子下朝之后并肩过去的情形。

顺子叔,春杏姨,还有夫子。

他双眸迅速蓄了泪,一股强烈的悲愤涌上心头。

他其实早半年就发现了不对。虽然自江州的来信每月一封也会及时送到他的手里,信上的笔迹也确是来自他夫子的,可信上的内容却总与他上一封去过的书信对应不上。

一次两次算是偶然,可若十次八次呢?

心焦之下,他也派过不少人去江州打探消息,可送回来的消息要么是千篇一律的他们人都好,要么就是那些探信的人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他朦胧中感知到了什么,时日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后来他干脆去了封指向性的信件,信中格外指明,定要他夫子在回信中写上《礼记》中一篇文章的注解。

而结果却是,自那日起,他再也没接到过所谓的来信。

可是他母亲那却还是雷打不动的,每月按时过去一封书信。

他如何还不明白?如何能不明白!

巨大的打击铺天盖地的将他湮没,那种无以名状的痛与忿,夜夜压的他无法入眠。一闭眼脑中全是夫子他们的身影,睁开眼却要面对金銮殿上那位状似坦然的刽子手!

偏他又不敢朝他母亲流露出半分,因为他知,母亲她受不住这般沉重打击的。

那人怎能这般狠毒,灭了他外公满门还不够,还要杀了夫子他们!那人就不顾及母亲,就那般有信心能瞒她一辈子?

想到今日母亲的那隐隐试探,他痛苦的捂脸俯身。

母亲那般聪慧不过的人,定是察觉到了不妥,若真要她得知真相……她该会何等的痛苦。

林苑轻倚在门边看他。

膳房里那人正心神专注的做着月团,修韧的手指不甚熟练的将包好甜馅的面饼捏合,还试图做成精致的形状,最后小心翼翼的将成品搁置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