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些事情,十三岁的木逢春看不明白, 那如今已经十五岁的他,就能心知肚明了。
不可否认, 刚开始察觉到他夫子对他娘的感情时, 他难免会感到不适, 别扭,甚至有段时间, 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从来待他恩重如山的夫子。
可很快他就想通了,若这是夫子与母亲的姻缘, 那他应做的就是接受与祝福, 而不是排斥与阻止。
母亲的半生过得并不容易,遭遇了国破家亡,也历经了母子分离,而后又千里迢迢的自京城南下寻他。纵然母亲从不与他提半分她在京城的事,可他也能想象出几分, 当时未逃出京的罪臣家眷大概会遭遇的对待。那些年, 他母亲必定是受尽了苦楚。
如今日子总算归于平静,他母亲也能过些安稳的日子。若是再能找到心意相通的男子为伴,那他身为儿子,当应为他母亲高兴。
况他夫子品行端方, 谦谦君子,又长得一表人才,若说让他夫子做他继父,他是一万个愿意的。
想通了这点,他再看沈夫子与他母亲, 就觉得他们二人真是再合适不过。见他母亲对他夫子始终是回避的态度,他以为母亲是顾忌到他,遂忍着羞窘,不止一次的对他母亲隐晦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差直言说,他不介意沈夫子做他的继父。
然而,他母亲依旧还是不肯接受沈夫子。
他不明白是为什么,明明近一年来,明眼人都瞧的见,她对沈夫子并非毫无情意。
每每逢春忍不住出口问她时,林苑总是寻得借口敷衍过去,可过后却常恍惚失神,眸有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