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正常的。

他不得不戴上纱布,无时无刻不敷着治疗感染的药物。

诺苏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像一个表面完好、内里破损的布娃娃,千疮百孔的免疫系统,筋疲力尽的每个内脏,他也许陪不了裴醒枝多久了。

不,也许,他还能有一丁点儿作用。

他还可以把眼睛留给爱人。

裴醒枝听到被褥窸窸窣窣的声音,非常敏感的把头又拧了过来,唇角扬起一个近乎灿烂的笑:“诺苏!”

诺苏声音很低:“阿醒,叔叔回去了吗?”

“回去了,雨华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现在不太能过去。”裴醒枝的声音蓦然低了下去:“矿谷那边才拆卖了几座......新鑫记的上市应该也快了,熬过这个坎,雨华能喘过来一口气。谢谢你,诺苏。”

诺苏这次的笑终于明亮了一点:“不要谢我,能帮到你和叔叔,是我的运气。”

两人对“视”一笑,彼此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笑意里有多少苦涩。

良久,诺苏才踟蹰着开口提及自己最后一个秘密:“我阿姐留了一个孩子,现在还在上小学......阿醒,我去汗腾格里峰之前给他打了一笔钱,但是小孩子总是敏感的。你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我想看看他。”

裴醒枝蹙起眉头:“你现在这个情况,医生不让出院。”

诺苏:“没有多少时间了......小望是我最后一个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