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语声很温柔:“好啊,我们走吧。”

然后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抬手一手刀敲在他后脖上。这可不是我一年前拿着花瓶那虚弱的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只能砸破他的皮肉。这是我在擂台生死搏命了半年以后的一手刀,就算是顾北知,毫无防备吃了这一下,也只能一声不吭栽倒在地,被我拖进灌木丛藏起来。

我蹲在地上,摸了摸他紧闭的眼皮,指腹轻轻的擦了擦他那双、我曾喜爱非常、无数次看得入神的碧绿色眼眸。

裴醒枝这辈子不欠人人情。

有诺苏陪着我就够了,楚白秋也好,顾北知也好,还是回到他们自己该走的那条路上去吧。

我的眼睛,我爸的腿,这一切的账都该是我自己亲手和祁之晨讨回。

守在各个矿道的拐弯处,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至少十来个人,我听了很久,确定矿洞里再也没有了人声,才像一只壁虎那样,顺着矿道慢慢的游向最后的一个矿洞。

祁之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他靠在山壁上,一腿支着,一腿放下,独自呆在暗无天日的矿洞里,面对着一个曾经刺瞎他一只眼睛的死敌,竟然显得十分放松,像是在自家的客厅一般。

“小少爷,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他冲着我笑起来,那只眼睛笑得弯弯的:“就算是为了诺苏,你也舍不得走。”

我想起从我进矿山以来就没见到过的诺苏,语声冰冷:“你把他怎么了?”

“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以为像小狗撒尿一样到处给你留记号,我就什么都发现不了了吗?”祁之晨嗤笑:“他以为他的命掐在我手里,我就会信他?只要断他一次药,他就老实了......唔。”

虽然知道诺苏当间谍的事,如果被祁之晨发现,一定会受罪,但亲耳听到祁之晨折磨他,我依然怒不可遏。诺苏的遗传病是免疫系统方面的,需要定期服药,如果断了一次,前几个小时就会不停地内出血,伤口无法愈合;后期就会极容易感染,自愈能力降到最低。这也是我独身回来的原因,我想活捉祁之晨,如有可能,将他做成诺苏的长期供应血包。

这是能让诺苏祁之晨的控制,又能活下去的最好的办法。

我不再靠近,右手信手一甩,绑在小臂上的臂刀顺势甩出。流畅的弧形,完美贴合我的小臂曲线,刀刃朝外,做了镀色处理,在黑暗中绝不反光。刀背与刀刃的过渡极快,变化惊人。这是一把专在黑暗里杀人的臂刀,是我专门为在矿洞中和祁之晨相遇而定制。

祁之晨又冷笑了一声,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身量高,体型结实,仅仅是站在原地,就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这是矿山的最核心,往外的矿道已经全数被我封死。我爸布下的毒气机关已经定时,将在四十分钟之后启动,如果我战胜不了祁之晨,那我也绝不会让他还有机会回去狙击我爸。

“小少爷,诺苏的身手是我教的,你的身手是诺苏教的,你怎么会觉得赢得了我呢?”他叹息般道,从腰间拔出一根伸缩甩棍,非常随意的甩手,向我走了一步:“说真的,你现在把矿道的地图交出来,我们出去,我还是愿意放你一条生路的只要你听话。”

我没说话,仅仅只是横过臂刀,刀刃朝外,斜在胸前。

我在矿谷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节课尊严,是要用自己的性命赢取的,而非他人的垂怜。

祁之晨箭步向前,甩棍挟着风声呼啸而来。我和他都只有一只眼睛,在矿山里这种光纤微弱的地方实在是看不太清,双方都是凭听力辨认走位。我听得风声在左,迅速右偏,甩棍擦着我的左臂切过,余势带到皮肤上,简直火辣辣的疼。

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每一棍都用尽全力。方才那一下才擦着我的衣角过去,不退反进,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