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的主儿。”

祁之晨的声音还算平静,只是我听到“裴老板”三个字,瞬间愣在了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再也顾不上其他。

是、是我爸吗?他还活着吗!

而另一头却没说话,急得我忍不住呼吸都急促起来,可是我心里知道,越是焦灼就越是要冷静,紧紧的掐着我自己的大腿,掐得皮肉生疼才维持住理智。

“裴老板,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们都在彼此手里吃了大亏,就没必要再争斗下去了吧。我都说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您把掌上明珠嫁给我,我出半座金矿作聘礼。不是舍不得剩下半座矿,是西北地界上,就不能有不姓祁的东西!我这分诚心,您可感受到了?”

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心跳如鼓,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是渴求的把整个脸都贴在山壁上,生怕错过那一头一丝丝的声音。

“......祁家主,虎父无犬子,该是我对你和老祁说一句。”如此嘶哑,如此疲倦,像是沉甸甸的风箱,每个音节都透着漏气的颓败,但是他刚开口说第一个字,我的眼泪就唰然落下。我死都忘不了,那就是,我爸爸裴安的声音!

他听上去几乎苍老,声音里却有种浑厚的沉稳:“四十年前,我还是个街头舔血的小混混,能有今天的家业,全靠两位贵人。一位是我退伍以后介绍我来新疆做生意的老首长,一位就是你父亲,老祁。我在新疆能把毛子的路子走通,能拿下那批煤,老祁尽心竭力,我感铭于心。但是,我和老祁不是一路人,该还的我都还了,我们两不亏欠!”

祁之晨说:“亏欠倒也不至于,只是我父亲死前,提到你的时候还叹息,说你如果愿意留下来跟着他在西北干,早就不知道攒下多大的家业了,何至于跑去锦市看人脸色、给楚麒当狗呢?裴老板,我真不明白,我爸给你的许诺不够多吗?还是你们裴家人,就是喜欢给楚家人当狗?嗯?”

他最后那句话,堪称怨毒深重。

我不知道我爸听没听懂、知不知道我和祁之晨的纠葛,我只是听到他咳嗽了两声,不仅没生气,反而低低笑起来:“老祁啊,是个好兄弟,但是他行事的风格,太狠毒、太辛辣,和裴某当不了一路人。你要说我在锦市给楚麒当狗,倒也没错,我的确是看人脸色,也的确......在危难之际被人一脚踢开。但是楚家千不好万不好,总有一点好他家门风清白、自持身份,别说我和他家无冤无仇,就是冤仇深重,楚麒纵然袖手旁观,却也不会落井下石。如果我把阿醒托付给他们家,他们家甚至还会将阿醒小心呵护、绝不会有负于我!”

祁之晨没说话,大概是被我爹干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