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里,猛然愣住了。

是的,很多东西,都是我来的这三年,楚白秋一点一点慢慢教我的。

我从南方来,学习底子差了锦市一大截。我的脑子说不上笨,但是和楚白秋肯定是有不小的差距的。刚开始进成璧底下附属的初中,数学课跟不上、英语课听不懂,这都是常态。

第一次月考完,我拿着七张划得通红的试卷垮着脸来找楚白秋。他端端正正坐在书房里,正在临摹一幅小楷,我红着眼睛去敲门,他很不悦的抬头说我:“我不是说了我写字的时候不要来找我吗?”

我哭哭唧唧两只手举起来一沓卷子:“白秋哥哥,我听不懂。”

楚白秋蹙眉看了我几秒钟,看着我眼睛下面纵横的泪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手里的笔随手一掷:“你来吧,我看看。”

我乖乖的走进去,把卷子放在他桌上。

楚白秋却没急着看卷子,而是从胸口抽出一条手帕,弯下腰仔仔细细的把我的脸擦了又擦,看了我好几秒,眼睛深处藏着一点很难察觉的笑意:“你是个男孩子啊,怎么这么能哭呢?以后碰到什么事都哭,那我如果不在你身边怎么办?你越是这样哭,别人只会越想欺负你。”

我老老实实道:“没有人欺负我啊,我是自己笨蛋学不明白知识……而且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我爸爸说我要在你家里住到上大学呢。”

楚白秋又板起脸:“然后呢?住到上大学了,我要出国的,你还不是一个人在这。”

我想了一下,很开心的说:“那我跟着你一起出国吧。白秋哥哥,我跟我爸爸说,他肯定会同意的。他让我多跟着你几年,好好学学你。”

楚白秋拧过脸,很不屑的说:“出国要学英语的,就你这个脑子还想跟着我出国啊?你别指望我,我才不想带个拖油瓶。你要么从现在开始好好学,要么你就别做梦了。”

我点头如捣蒜:“我一定好好学,我听你的!”

楚白秋这才把脸转回来,纡尊降贵一般拿起我的卷子,一边拿一边拉长了声调:“你自己说的啊,什么都听我的,笨蛋我是不教的”

话虽如此,可是我看到他藏在卷子后面的眼睛,笑得都快弯起来。

不过他只笑了三秒钟。

“啊?情态动词后面填ing形式?元音开头的单词前面你给我填个a?啊?勾股定理6、8然后你给我填个14是吧?啊?三线合一你不知道是什么三角形专属的?”

他像条霸王龙一样双腿立起,瞪着我张开嘴开始喷火,挥舞着的试卷恨不得变成一根根竹鞭抽在我身上。我瑟瑟发抖的把脑袋低下去,开始在地板上找有没有能钻进去的缝隙。

楚白秋足足痛骂了我十分钟,直到骂得口干舌燥,才气咻咻坐回椅子里,把卷子往我面前一拍,开始一道题一道题的讲。

我挨过很多次这样的骂,但也在一个又一个夕阳斜照的下午,被灌输了无数知识。

我在这样绵长静谧的时光里,逐渐完全的向楚白秋倾斜。爸爸不在我身边,楚白秋就是我最信任和崇拜的对象。我一心一意听着他的话,从不违逆、从不怀疑、从不拒绝。

但是楚白秋先变了。

他进入成璧之后,正式接管了他父亲的人际交往圈子,来往的同龄人个个都有煊赫的祖上、一跺脚能让锦市震三震的姓氏。他带着我露过一次面,立刻被围起来,那些少年人笑嘻嘻的摸我的脸,无不羡慕的问楚白秋,从哪里找来了这么漂亮的小尾巴。

一次两次三次,楚白秋就再也不带我了。

他在楼下大厅接待贵客,顺手就把我的房门反锁。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打内线电话,让佣人送上来。

我敏感的察觉到,他可能是在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