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可掬的等我点菜。我看着她负气的背影,无奈的笑了一下,转向领班开始说话。

菜上得很快。虽然自在居的大师傅手艺昂贵,但是做得最好的还是那几道家常菜,每天都会在各个西南人的饭桌上反复出现。油汪汪的花椒和辣子均匀的铺在肉片、白菜叶上,一筷子夹起来,难免连汤带水的湿淋淋,泼溅出来的汁水也是一股热辣辣的香味。放在嘴里咬下去第一口,辣味还没升起来,舌尖先被麻得一酥,然后那股烫意才传进脑子里。咬两口吸着气囫囵吞下去,从喉头一线辣到胃里,面上细密的汗水蒸腾,嵴背一麻却是说不出的畅快。牙龈胀痛、脸颊通红,可是总是忍不住再去夹第二筷子,好像在祈求那股汁水别再这么辣了,却又好像在期待它再刺激些。H蚊,全偏·68457649武

我是阳城人,自然是吃得辣的,只是来锦市十多年了,肠胃早就被锦市驯化了。加上胃病总是反反复复,就着这些菜吃了半碗白米饭,就觉得一阵一阵的隐痛,只好停了筷子慢慢地喝茶。梁望却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吃起来当然是一点不在乎。他额头上的汗水在顶灯的照耀下格外清亮,小麦般的肤色也透出一股喝醉了似的酡红,吃得头也不抬,我都能看见他唇边沾的红油。但是我一点也没觉得狼狈,我只是这样深深的凝视着他,眼睛里带着我自己也发觉不到的、满溢的温柔。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他哪怕脸上沾着土,你都在期待里面开出花。

梁望大概是真的很久没吃过这样地道的一顿了,连着吃了两碗白米饭才停手。他放下筷子,抬头看见我的眼睛,脸顿时更红了。忙不迭抽了纸巾去擦嘴,擦出一手红油,顿时耳根都红了,一副恨不能钻进桌子底下的表情。

我忍着笑别开眼睛去看窗台上的花。

吃到尾声的时候,基本就是我在看着梁望吃了。实话说,他吃饭的仪态跟优雅肯定是不搭边,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出身,每一筷子菜都要小心翼翼提过桌面,生怕落在桌上浪费。菜也要裹着米饭含进嘴里,最后碗里剩的那些也要拈干净。我点了一整桌子,看得出来他已经吃得八九分饱了,但是最后一点汁水仍然是浸在米饭里擀完,最后剩一点花椒碎辣椒汤才收手擦嘴。

他看了看一桌子光碟子,很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我一下,但是神态依旧是自若的,没觉得自己把饭菜扫干净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坦诚。疏远的时候明明白白,心动的时候却也放肆大胆。他其实整体上是偏向于汉人的,用汉名、说汉语,但是他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他骨子里大山少数民族的那股特有的坦坦荡荡、直白利落,其实一直都在。藏在他自若的动作里,藏在他清澈的眼睛里,偏偏这些就是勾得我移不开眼睛的源泉。

我和鬼在一起纠缠久了,难免就想做一回人。

“吃饱了想去干什么?”我交叠着双腿,含着笑意看他。

他低头在手机上刷了刷,摸了摸鼻子,有点赧然的看我:“去看电影,可以吗?我们可以戴口罩......”

我哑然失笑:“可以啊,当然可以。”

梁望于是就眼睛亮亮的开始在手机上买票。

我看着他一气呵成的下单付款,甚至还点开了爆米花的购买页面,忍不住的想笑。这孩子前十八年别说看电影,手机支付估计都是来了锦市才学会的。现在都学会买票了,买之前还记得先上首页领满减优惠券,真是不知道私底下研究了多少遍。

这种热气腾腾的真心,往往才能烫得人一哆嗦。

看着时间点差不多了,还有四十分钟电影开场,我拿起外套,和梁望推开门往外走。

店里客似云来,服务生穿插不休,我估计易清安现在应该正忙着,给她发了个微信说了一声,就穿过回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