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地里软香一片。
直到不远处的天际线开始发白。
屠户额角的青筋还未完全褪去,用仅剩的也不知道被溅上多少液体的衣服将雪辞包裹严实,背上,一脸满足的回家了。
他并没有回雪辞家里,害怕昨晚那些人还在附近守着,于是便把人带回自己家。
阿辉一个单身汉,家里只有一张床,回来之后立刻烧了热水给雪辞洗澡。
换上他最干净最新的衣服。
不过他的裤子雪辞完全套不上去,最后也只是穿了件很宽大的长袖,衣角一直挂到了大腿根。
遮住了一身透粉的莹润皮肤。
雪辞似乎在做梦,偶尔身体还会哆嗦两下,阿辉手忙脚乱,最后找了家里最合适的被子给人裹严实。
雪辞的呼吸终于绵长。
哭过好几次,眼皮都是粉的,睫毛潮润,卷翘。
像一个漂亮洋娃娃。
阿辉一夜没睡,可此时一点不困,跪在床边,视线一直落在雪辞的脸上。
他伸出手指,粗糙的指节被卷密的睫毛挠得痒丝丝。
房间很安静。
他收敛了呼吸,面瘫似的脸上终于露出类似满足的表情。
比起村里各家的家长里短,阿辉的生活很单一,像是对于人们结婚、亲密、生活之类的事情,并没有彻底了解。
只是雪辞有丈夫照顾的那段日子,他的心像是空了一块。
酸涩至极。
太阳逐渐升起,阿辉动作很轻的关上窗帘,随后又回到床边。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自己身独属于雪辞的味道。
被染上了气味。
阿辉不愿意这气味消散,可他知道,等雪辞醒来,看到他身上这么脏,一定会很嫌弃。
男人不太情愿地起身。
去院子里随意冲了个冷水澡,做好早饭,又把脏衣服洗掉。
做这些的过程中他无法完全专心,草木皆兵,稍微有动静就要去房间里看了眼。
瞥到床上隆起那一小团才安心。
*
陆家乱了一夜。
幸好那几个为非作歹的亲戚都被陆修楠逮住,他手里挪用公款的证据足够这群人将牢底坐穿。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雪辞身上。
兄弟俩知道他们打算绑架雪辞后,脸色阴沉到极致,像是被人动了不能动的眼珠子。
这群人本打算用多年交情和关系挽回什么,可陆家兄弟并没有给他们求情的机会。
看着对面两张同样燥郁的脸,这群人才终于明白他们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兄弟俩在警局待了半天,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律师,随后马不停蹄开车去了周家庄。
雪辞家里的门是锁着的,陆修楠急躁敲了两下门:“雪辞!”
没人回应后,他下意识朝窗户的方向走,胳膊伸进防盗窗里,对着窗帘猛得一掀。
看样子是个惯犯。
也不知道在这偷窥过多少次了。
赵鹰想到之前在这里看到的脚印,脸色一点点变黑。
但眼下并不是跟陆修楠计较这些的时候,两人确定雪辞不在家后,又匆忙在附近找了一遍,随后去了宋柳家里问询。
昨晚的事情宋柳还一概不知,此时还在准备早饭:“我还以为雪辞昨晚去城里住在你们家里没回来呢。”
她想了想:“不过他可能去阿辉家里吃早饭了,我昨晚去找他,阿辉还守在家里等他呢。”
陆修楠冷笑了声,来不及想太多,跟赵鹰赶到屠户家里。
木门虚掩着,两人一进去就看到院子的挂衣绳上晾着雪辞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