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怀着一些并不可能的期待,他沉声道:“为了本王,你能否留下?”
未来帝王之宠爱,是多少京都贵女梦寐以求的,不过,姜沅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摇了摇头,道:“殿下,这段时日,我之所以一直陪伴在您身边,是为了治好您的急症,一来,这是出于医者的责任心,再者,我不在母亲身边陪伴的这些年,感激您对母亲多有照拂。当然,经历这么多,我们已是相熟的朋友,至于其他的,恕我从来没有想过,抱歉。”
她的嗓音温婉柔和,说出的话,却让萧弘源直觉心痛,他知道,自从父皇下旨要将皇位传于他时,他与姜沅,已再无可能。
沉默许久,萧弘源道:“好,那本王祝你一路顺风。你要记得,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本王。”
姜沅轻轻笑了笑,道:“殿下宽仁,以后身上的担子更重,只要您心系百姓,让百姓居有所安,病有所医,不管我在哪里,都会遥遥得到殿下庇护的。”
萧弘源垂眸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会如她所愿,尽力治理出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不管她去哪里,都不会遭兵匪流民袭扰,也没有贪官污吏纠缠,可以一直清静无忧,安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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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刘管家已定好了前去清远县方向的行船,马车载着书册行李,驶出永安坊,沿着宽阔的长乐大街,向京都东城门的方向驶去。
只不过,还未接近城门时,那前方的十字形路口有两辆马车挨在一起,横亘在道路中央,阻住了前去的路,路口旁已有很多人驻足围观,而两家马车的主人正在大声吵嚷着什么,遥遥听去,那其中一道女子的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
车夫停下马车,恭声对车内道:“小姐,前面堵住了,我们是绕路,还是等她们散去?”
若是绕到南边的长街去城门,会多花两刻钟,姜沅听着那声音耳熟,便道:“我先去前面看一看。”
待她下了车走过去,便看到裴元滢气得一边拿帕子抹眼泪,一边跟对面那辆车上的人吵嚷:“容源,你休我的时候那份绝情呢?现在看我大哥没死,我们家立起来了,你又上赶着来让我跟你回去,你以为我还是那么蠢,几句话就会被你哄骗回去吗?我早知道了,休我没两天,你已纳了两房小妾,你对我从来没有过一分真心,就是看中我大哥的权势才娶我的!”
面对她的指责,容世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眼看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冷脸拂袖转身,登上马车离去。
容府的马车走远了,裴元滢拿帕子擦了擦泪,正待她要登上马车的时候,忽然瞧见姜沅站在人群的外围,不过,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这边,便打算转身离开。
见自己在这里气得掉眼泪,她竟然毫不关心她的处境,裴元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飞快走上前拦住姜沅,没好气道:“你刚才也在看我的热闹?怎么不过来帮我?”
她脸上的脂粉都哭花了,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笑,姜沅无奈地看着她,道:“你一个人的嘴皮子就够厉害了,还需要我帮什么忙?我只是路过,又不会骂人。”
裴元滢道:“你不会骂人,你打人不是挺厉害的吗?我当初被你打那一巴掌,脸肿了好几天呢!”
姜沅无语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说几句,容世子拉不下脸就走了,哪里用得着打架?再说,我当初又不是无故打你,你怎么偏就忘了以前自己颐指气使耀武扬威的时候?”
她这样说,裴元滢便想起来她当初还打过姜沅一巴掌,这么细算起来,她俩还算扯平了,她就不怨恨姜沅害得她挨打又被罚跪祠堂的事了。
裴元滢擦了擦眼角,看了一眼姜沅的马车,说话还带着哭腔:“你车上好像还装着很多东西?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