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为了大小姐看诊出力,还要大家跪佛堂念经祈福,李嬷嬷只当她是真心为大小姐好的,没想到,此时竟露出这样一副嘴脸。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你可要明白,大小姐那是要做皇后的人,当今皇帝是大小姐的亲表兄,夫人和太后娘娘可是亲姐妹,你要想从我这里打听夫人的事,我劝劝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她这样出言威胁,姜沅没有半分气恼,而是温声道:“嬷嬷,我只是一个大夫,也没有什么高不可攀的亲戚,但嬷嬷身上的一钗一环,一丝一缕,都由我母亲的田产家业提供,做人当有感恩之心,还请嬷嬷慎言。”
闻言,李嬷嬷的老脸不大好看。
这南安侯府是景夫人的家产,这些年来,阖府主仆吃穿用度,皆是由景夫人供应,景夫人倒是没计较半分,更不用提这些年景夫人不在府中,那些田产家业都由沈夫人和大小姐掌管,已生了许多钱财出来。
姜沅把那茶递到李嬷嬷身旁,道:“嬷嬷先不要生气,是我方才有些不敬,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李嬷嬷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但跪了大半日,口干舌燥的,她早就想喝茶了,此时见姜沅有认错服软的意思,便端起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
待她喝完了,姜沅微微一笑,道:“嬷嬷可知,若是一个人好端端地死了,定然会让人觉得诧异,那就会报官查案,誓要查出个究竟来。但若是疯了傻了,仅凭什么妖术之说,便会让人深信不疑,顶多唏嘘几声,倒不会觉得异常。”
李嬷嬷愣了愣,一拍桌子怒道:“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你给大小姐下了毒?”
姜沅神色没有半分波澜,淡声道:“嬷嬷领会错了,我说的,是您方才喝的茶。”
李嬷嬷盯着那空空如也的茶盏,登时犹如一碰冷水泼到了头顶,她捂着喉咙,只觉得一阵不适突地升腾而起,浑身都难受起来。
姜沅看着她时白时青的脸色,道:“姐姐的病,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这期间,我想夫人都会陪她在皇宫呆着,您呢?即便您有了什么毛病,夫人也没空关照您的。”
李嬷嬷倒吸一口冷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姜沅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来,温声道:“我这里有解药,只要你把你知情的东西都说出来,我便把解药给你。”
她的嗓音温婉柔和,但李嬷嬷却觉得,此时这二小姐的话,犹如鬼魅般带着森森阴冷。
她伺候在沈夫人身侧,是她忠心不二的奴婢,但此时,她更惜命。
李嬷嬷两眼盯着那解药,听完姜沅的问话,便如实回答道:“侯爷在世时,原本对大小姐十分宠爱的,可自从有了二小姐后,侯爷便更喜爱二小姐了,夫人和大小姐心里都不满,可谁承想,官家见了二小姐,对您也十分喜爱,官家也一向是偏爱魏王殿下的,便给你们指了婚,夫人心里嫉恨,便去宫里找娘娘哭诉,娘娘......”
说到这里,李嬷嬷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姜沅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什么生怒的迹象,才继续道:“娘娘差了那御医过来,那御医是会下毒的,只是,那时候景夫人把小姐看得很仔细,根本无从下手,后来有一次,魏王殿下差人送信,要小姐出城骑马玩,那日天色不大好,夫人便吩咐人将毒丹放到马槽里,喂马吃下,待小姐的马车行到桥边时,天空开始打雷下雨,那马吃了毒丹容易受惊,便发疯跑起来,结果撞翻桥栏,连人带车都翻到了河里,后来听说小姐被人救下,侯府便赶紧去报了官找人,可找来找去,一直没有找见小姐,众人都当你是已死了......”
谁都不会想到,那马会被下毒,都只当是雷雨天气,才出现了这么一桩意外。
姜沅听完,眸色沉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