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突然离世,初听这个消息,他的震惊意外难以言说,可转念一想,他毕竟是宁宁的父亲,姜沅想必也会难过的,所以,一早,他便到了御医堂。
他到的时候,姜沅正在医堂内收拾药箱。
萧弘源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其实,即便不问,也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低落不已,那张温婉明艳的脸庞,此时煞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悲伤心痛难以掩饰。
萧弘源沉默了许久。
虽说他与裴元洵曾因姜沅而暗自较量过,后来不知为何,他还主动退出竞争,但此时他突然离世,是让人极为难以接受的。
裴将军曾救过他的命,在他心中,刨去争妻这件事,他对这位大将军,是敬重喜欢的。
过了一会儿,萧弘源道:“姜沅,裴将军离世,这太意外了,我也很难过。”
姜沅不太想说话,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她看上去还算镇定,但心情已大受影响,若是行医请脉,不知会不会误诊出错,萧弘源道:“姜沅,今日休息一天吧,等下个月,你再去皇宫请脉。”
姜沅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他的建议。
其实,她若请假休沐,医正定然不会说什么的,只是,她听闻云妃娘娘搬去了长宁殿,那宫殿十分偏僻,形同冷宫,她本就患了风寒还未痊愈,若是再悲伤忧思,病情难免会加重的,那进宫请脉的日子有限,今天她若是不去,便只能等到下一个月了。
姜沅抿唇摇了摇头,道:“多谢殿下,我没事,还是去看诊吧。”
她这样说,萧弘源便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但若让她一个人,他也是不放心的。
萧弘源陪她一起去了长宁殿。
那长宁殿在皇城的西北角,从外面看去,那殿顶亦是琉璃瓦顶,红墙高檐,但走近了才发现,殿外有内侍看守,没有命令,殿内的人不许跨出一步。
萧弘源展眸看着长宁殿,暗暗思忖了片刻。
其实,这长宁殿,父皇从不许他靠近半步,他听说过,他的几位皇兄都曾在这殿中早夭,父皇认为此殿不吉。而他得了急症后,父皇担心他的病情加重,便命人建魏王府,待王府建成之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府邸之中,只有极少时间才会在父皇殿中留宿。
但此时他到了长宁殿,却觉得这殿眼熟,似乎自己也曾经来过。
就在他有些出神时,姜沅已凭着御医堂大夫的手令,得到内侍的允许进殿。
殿内中庭凄凉冷清,连株花草也无,里面只有一个服侍的宫女,那宫女满脸忧色地坐在廊外的台阶上,正在抹着眼泪唉声叹气。
看到姜沅提着药箱进来,那宫女像看到救星似的,匆忙起身跑到她面前,急声道:“姜大夫,你可来了,我们娘娘已病了三日了,昨夜还起了高烧,这里没有汤药,娘娘一直昏迷,我喊了许久都无用,请姜大夫快来给娘娘看看吧。”
姜沅听完,忙快步走了进去。
萧弘源一直跟随在她身后,此时却踌躇了下。
那是皇嫂的居处,他身为外男,不适合进去的,但担心长嫂病情加重,也忧心姜沅看诊时神思不属,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待他走进殿内,不由愣了一下。
殿内比院中还要冷清,一种阴森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虽是暖春时节,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而皇嫂双眸紧闭躺在榻上,脸颊因为烧热而发红。
她本就是个单薄瘦弱的人,性子是温柔亲和的,平时见了他,总是抿着唇轻笑,此时却像已经逝去一样,那一头乌发铺在身侧,下颌苍白而瘦削,这让萧弘源心里不由一紧。
不过,紧接着,心中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油然而生,他的大掌重重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