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哥这次竟没把她的事放在心上,裴元滢气得咬了咬牙,只好去吉祥院找二哥。
不过,裴元浚近日总是晚归,不知道在外头忙些什么,就连上次去兴州祭祖时,他也称有朋友相见没有前去。
裴元滢这次去,依然扑了空。
郑金珠坐在院子正房里盘算着府里中馈,见她过来问二爷的去处,低头紧盯着算盘珠子,撇了撇嘴,面无表情道:“三妹,你二哥好几天没回来了,说是有公务要忙,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忙公务?那官职本就是清闲的差事,先前也没见他这么忙过,八成又是去会那一帮从外地来的朋友去了,我才懒得管他。”
说着,郑金珠拨算盘珠子的手一顿,清清嗓子,声音突地拔高了不少,道:“三妹,府里一大堆账目要算,我愁的头疼,大哥跟那沈曦退婚,竟然给她那么多家财,这以后府里要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我少不了得好好算账......”
裴元滢斜了眼二嫂,暗自撇了撇嘴。
大哥退婚虽然给了沈姐姐不少家财,可据她所知,将军府光赐田还有八千亩,大哥的月俸也不少,除了这,还有外面的一些产业,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他们三辈子一个银子不赚也花不完,二嫂打理着一府中馈,掌握着府里的钱财花销,她娘家伯爵府也是有钱的,她那嫁妆也不菲,不知二嫂在她面前发什么愁。
不过,裴元滢为什么回娘家找大哥二哥,郑金珠心里有数,她拨拉片刻,把算盘往旁边一丢,道:“三妹,世子要纳妾,关键还在你没有诞下子嗣,你大哥二哥就算给你撑腰,撑得了一时,还能撑得了一世吗?要我说,你还得想想别的法子。”
她话说得不好听,却是在理的,裴元滢嫁进容府好几年一直未孕,殷老夫人十分着急,先前去兴州去看病,最后还没看成,回来又看了不少大夫,喝了许多汤药,总是不见效。
裴元滢想起她那世子夫君以往是对她忍气吞声的,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要纳妾的态度却很坚决,她这二嫂说得也不无道理,她想了想,忙道:“二嫂,照你这么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郑金珠低头想了会儿,道:“我听人说,那城郊有个玄妙观,虽然那道观很小,很多人都不知道,但观里有个厉害的女道,叫妙姑,又会道术,又会看病,你只要多出些银子请她回来,在你院子里做法施法,说不定就能治你这个毛病呢。”
裴元滢道:“听起来这么邪乎,二嫂,你找那女道看过病吗?”
郑金珠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先前二爷纳那曼娘早早死了,那赤脚大夫是她让人找来的,她心中嫉恨,她嫉恨的不是二爷用情不专,而是担心妾室诞下子嗣,分走她两个嫡子的家产。不过,那曼娘心性也太柔弱,不能生子便自尽了,好在二爷被大哥训斥后,再也没有过纳妾的心思,只是,她心里到底不安,怕那妾室死了后变鬼报复,所以曾偷偷找那女道捐了一大笔银子,向她求了两道符,贴在吉祥院的床底下,好保佑她与两个孩子平平安安,不被邪祟所害。
神思飘忽一瞬,郑金珠摇了摇头,矢口否认:“我没找她看过病,就是听人家说的。”
裴元滢从二嫂处得了那玄妙观的位置,第二日便去亲自去了一趟道观,请女道施法做法的事,她不想让侯府的人知道,万一没效果,再丢了她的脸面,所以,她偷偷摸摸把人请到了凝香院来。
那妙姑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一身青色道袍,头上挽个圆发髻,生了个瘦长脸,手里拿着个拂尘,到了凝香院,她睁大一双精明的眼睛,眼珠子滴溜溜打量一番院内的模样,嘀嘀咕咕甩着拂尘在院子里做了一通道法后,神神秘秘掏出几枚黑色的丹药来。
那丹药看上去很奇怪,非圆非扁,而是似扭曲晒干的虫子模样,看上去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