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察觉到一道沉冷视线从不远处袭来,萧弘源顿了顿,很快改口道:“那本王以后还是喊你姜大夫。”
话音落下,他瞥了一眼那面色清冷默然不语的裴将军,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忙道:“本王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裴将军,这清隐寺圆明方丈佛法高深,慈悲为怀,解难释惑,裴将军今日就是来拜访圆明方丈,向他请教佛法的。”
听他说完,裴元洵负手站在不远处,沉冷神色未变,只是略一颔首。
姜沅想起他命格强硬孤苦的言论,兴许,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求解决之道。
她心绪复杂难言,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那原来的生气莫名化作同情,便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像是得到默然的许可,裴元洵眸底郁气悄然散尽,负手大步走了过来,低声道:“姜沅。”
姜沅看着他,轻声打招呼:“将军。”
裴元洵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初到京都,宁宁适应得怎么样?”
算起来,她们已到京都将近半月有余。
在此期间,他们还没有见过,他自然也没有见到宁宁,身为父亲,他关心宁宁的近况并无不妥。
姜沅道:“挺好的,我们现在住的宅子是个一进的四合院,她很喜欢,那宅子的庭院大了些,我又请了个洒扫做饭的婆婆,这样,胡姐姐便不用那么累了,宅子里有个大大的秋千架,宁宁最近喜欢天天荡秋千。”
她提到荡秋千,裴元洵便想起,她们在兴州的宅院里,也有一个小小的秋千,那是放在室内厅里的,宁宁那个时候便喜欢,现在院子里有秋千架,她自然会更喜欢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萧弘源已摇着折扇大步向前走了一段路。
看到两人站在原地未动,他便朗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姜大夫,裴将军,景夫人在后面居士住的院子,咱们一起去,你们边走边说不迟。”
这寺庙本就清幽僻静,僧人也不多,越过前面的大殿,再往后走不远,便可以看到居士常住的地方。
那里有一间偏僻的小院,院门外种着几株金茶花,这个季节,那花却开得很好,微风拂过,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萧弘源看着那院子,神色敛去以往的漫不经心,变得严肃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姜大夫,这里就是景夫人日常修行居住的地方,夫人平时念佛清修,不喜欢人打扰,只有十五这一日才愿意见我,进去之后,你不要说自己是大夫,如果是大夫,她銥誮是不想见你的。”
听起来这位夫人的性子似乎难以琢磨,姜沅不禁为难起来:“魏王殿下,您高看我了,病者不想配合,我怎能诊病?”
魏王笑了笑,倒像对她抱有极大的信心:“姜大夫,我知道你脑袋灵活,定然能想出法子为夫人诊治病情的。”
姜沅抿了抿唇,下意识求救似地看了一眼将军。
裴元洵立刻道:“尽你所能即可,不必勉强。”
顿了顿,他又道:“景夫人是沈老侯爷的嫡妻,魏王殿下是她的......”
沈老侯爷的嫡妻。
听到这话,姜沅眼神震动了下。
在清远县时,她曾听李侯爷的夫人提及过,沈老侯爷有两位嫡妻,一位是那位沈老夫人,也就是沈姑娘的母亲,另一位,鲜少有人提及,原来就是住在寺院清修的景夫人。
她记得,嫡妻并立的情况,在大雍朝绝无仅有,沈老侯爷有两位正妻,是官家下旨允许的例外。
不过,裴元洵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完,而是道:“魏王殿下孝心一片,此举是好意,不过,就算你看不出什么,殿下也不会责怪的,你不必担心。”
他这样说,比从魏王殿下自己亲口说出来还让人放心,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