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久后,在她所指的方向,一位芝兰玉树,眉眼清隽的男子步履轻缓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式样简单的白色锦袍,这种锦袍常为宽幅大袖,但他的袖口处却稍稍收窄,袖边缀以金线所绣的兰草,掩在衣袖下骨节分明的大手若隐若现,凝神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两根修挺长指微微弯起,指间随意捏着本掌心大小的册子。
姜沅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册子看了一眼,随后抬头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他没戴发冠,墨发仅用一根简洁的白色发带束起,发带很长,缓步行走间,那发带在他身侧随意地飘逸翻飞。
他的肤色很白,看上去年纪也不大,高鼻薄唇,一双眸子明亮微弯,修挺长眉斜飞入鬓,唇畔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正在姜沅猜测这位陌生男子是不是新来的医徒时,严钰在她耳旁悄声道:“姜大夫,这个就是我上次给你提过出身医药世家的季大夫,他才二十二岁,太医署最年轻的医官,名字叫季秋明,京都的人称呼他季神医,是我未婚夫的好友,你看他怎么样?”
姜沅看了一眼严钰,莫名道:“什么怎么样?”
严钰偷偷咧嘴笑了笑:“长得怎么样?都说了他是神医了,难道我还问你他医术怎么样吗?”
对别人的长相随意评价不够礼貌,但严钰非要逼着她发表看法,姜沅拗不过她,只好压低声音道:“长得挺好看的。”
得到姜沅对她审美的认可,严钰非常满意。
不过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季秋明似有所感,抬眸向她们望来。
他的视线从严钰移到她旁边的姑娘身上,略顿了顿,片刻后,他长眉一挑,看着姜沅,温和地开口问道:“这位大夫,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他已经打算要开讲,手里那本小册子也已摊到学桌上,姜沅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季大夫,抱歉,请您开始讲吧。”
季秋明弯唇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坐下。
很快,他侃侃而谈起来。
他此番前来,是到兴州南县查看几例罕见的病症,另外,应医署所邀,到此为众位年轻医徒传授医术经验。
授课期间,那册子放在案上,他并未曾翻阅过一页,但他所述医论却严谨有序,内容丰富,妙语连珠,众位年轻大夫听得津津有味,十分入神。
待一堂医讲结束,众位大夫们对其佩服不已,纷纷上前攀谈请教。
严钰趁机冲姜沅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姜大夫,你要不要去和季神医聊一聊,我和他认识,可以帮你介绍。”
结识名医自然是好事,不过,他现在身旁众人环绕,想必等上两刻钟也难以说上话,姜沅还得尽快去医堂,她想了想,对严钰道:“不必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师傅还等着我去医堂,我要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