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了这一点,姜沅安排好刘行掌管保和堂的事务,带上胡娘子与宁宁,赶在桃花初绽的时节,出发去了兴州。
杏林医署在兴州,距离甘州有上千里,但距离京都,却只有几百里路程。
一路走走停停十多日,赶在桃花灿烂时,她们到了兴州。
兴州常年温暖如春,境内奇山俊峰环绕,民风淳朴,不过,除了名声在外的杏林医署,还偶有匪乱发生。
但是,那些匪乱只在兴州的边境群山之处,而兴州城内,是十分繁华富庶的。
杏林医署坐落在兴州城的保宁坊,距离兴州府衙不到一里路,周边不远处还有繁华的长街商铺。
不过,虽位于繁华重地,地皮价贵,杏林医署的面积却极大。
它分为东西两大部分,西部为医署中的医堂,那里开了个西大门,百姓看病问诊都从西边进入。
而东面作为医署中的馆学,则是另一番景象,除了可以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同行的东大门,官学的面积也很疏阔,房屋错落有致,曲折通幽,闹中取静,是医署的大夫们坐而论医,教授年轻医徒课业的地方。
姜沅自东大门进入,拿着那封信笺自报家门。
接待她的是个长了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他细细看过信笺,笑着捋了捋胡须道:“原是来投奔谭大夫,那就先报了名,待你见过谭大夫,再说其他。”
姜沅道了谢。
那八字胡看着她,又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随从来?”
姜沅如实回答:“我是个寡妇,有一个孩子,现在一岁半,还有一个照看她的奶娘。”
那男子闻言微微惊诧了一瞬。
杏林医署习医的女子本来就少之又少,成亲生子之后还来就学的绝无仅有,而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来学习的,只有她一个,可以说,她是医署中最特殊的了。
八字胡沉吟片刻,道:“杏林医署给学子提供免费住处,但你带着奶娘孩子,住在这里恐怕不便,还是暂且在外面租一处宅子住吧。”
姜沅点了点头。
不过,她有些担心这里宅子的租金太贵,毕竟,兴州是繁华的州城,房租物价应比清远县贵多了,她来得时候带了上百两银票,不知够不够花,若是不够,她就得简省些。
还未等她开口,那男子大笔一挥,大方道:“你到这里来学习医术,除了每个月会发八两银子的月钱,还会给你另外补贴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房租租费,待开始坐诊后,诊金则另计。”
杏林医署的银子都由里面的医堂所得,经费充足,对待到此学习的年轻大夫出手分外阔绰,姜沅感叹医署的体贴大方,郑重向对方道了谢。
姜沅打算租宅子,便在临近杏林医署的青鱼巷和明福巷考察了一番。
青鱼巷总计有六户人家,除了两户本是兴州住户,宅子空置未住外,剩下的几户有教书的夫子,也有医署的大夫,他们性情温和,知书识礼,都是些好打交道的人,他们的孩子也都懂事礼貌,易于相处,这里对宁宁的成长来说,很有益处,只是那可供租住的宅子太小了些,里面的家具用物也半新不旧的。
而与青鱼巷挨得很近的明福巷,有一家高门大宅,据说这户人家只有每隔几年祭祖的时候才会回来,大多时候只有小厮和仆妇看守宅院,临近大宅有几户小宅可供租住,说是小宅,也比青鱼巷的宅子面积大许多,东西用物都是新的。
姜沅很快决定租下青鱼巷的宅子。
不过,租下的宅子当真不够宽敞,统共只有一间堂屋,一间厢房和一个小小的厨房,面积比清远县的宅子还小了一半,每个月房租需要二两八钱银子,虽说姜沅有月钱和补贴,还有一部分存银,但宁宁还小,这里的吃食用物都比清远县贵,